“砰——”
苏遮月刚被带进去,忽地听到这一声巨响。
屋内的一道窗扇被狂风吹开,木扇哗地大开,外面的风雨像是终于破开唯一的缺口,倒灌而入,蜡烛霎那间熄灭数十盏,
“快关窗!””快关上窗!”
一声颤抖的吩咐后,婢女们慌里慌张地就往窗前去。
那窗扇原是用符咒贴得严严实实的,此刻被风刮开,数不清的符咒迎面吹来,“哗啦啦”地,铺天盖地,满屋飘散。
苏遮月的身上也被贴上了几张,摘下后只见那朱红色的纸上,是几道金色的潦草笔划,辨认不出字样。
这时听得一声痛苦的喊声,她闻声望去,只见重重叠叠的帷幕迎风飞卷,声音是从帷幕后面传来的,模模糊糊,仿佛痛苦到已经无力高声。
那位表夫人急奔向床。
苏遮月也被婢女带到床边,只见那床前摆放着许许多多大盆,似是有水从床上滴落,她觉得古怪非常,顺势往上看,才是悚然一惊。
那床上的人竟整个躺在一片黑污的浑水之中,手脚已被黑水淹没,只有躯体还留在外面,
“表妹,表妹你撑住!替,替身我已寻来了,咱们将术法的反噬引到她身上,耗了她的精血,你定定能活下来……”
那表夫人话未说完,就被床上的人一把抓住了手,别说她吓了一跳,就连苏遮月也骇得一震。
苏遮月定睛看去,只见那只手血肉全无,枯黄干瘦,像是腐朽的树根。
手伸出的那一刻,方才那被婢女合力刚关上的窗再次被“轰”地吹开。
“咣咣——”桌案上的盆瓶瓦罐受不住狂风纷纷落地,雷声轰隆,混着瓦罐摔裂的声音,吓得所有人都想要闭上耳朵。
那位表夫人终于被放开了手,慌张地后退了两步,没注意苏遮月站在她身后,直直地将苏遮月撞到了床柱上,苏遮月发出一声闷哼。
“药来了,药来了!”外间婢女脚步匆匆地端来了药。
“快,给她灌下!”那表夫人回过身,急声吩咐。
苏遮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婢女按住身体,一名婢女端了药碗,走到她面前,给她强行灌药。
“唔……唔……”苏遮月不知是什么药,入喉辛辣无比,叫她难以忍受。
她剧烈地反抗起来,却被更加强硬地撬开了嘴,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
这药的药效前所未有地猛烈,她只被迫吞咽了几口就感到神志昏眩,周身虚软,模糊模糊的一片昏天旋地,什么人都看不清了,只听到周遭乱哄哄的,有那表夫人的声音在问,“刀,刀在哪?”“在这儿!”“该如何?”“把她的两只手都割开……”
苏遮月听到细碎的声音,强行想睁开眼,只看到寒光一闪……
*
“轰隆——”
又是一道雷声,闪电在黑夜里照亮整个天空。
“娘!”
正泡在浴桶里的阿喜吓得一激灵,缩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