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昨晚,在楼月带着刺的话下,他一定会怼回来,配以一种不屑或者厌恶的眼神,充斥着剑拔弩张。
然而现在,他对她的骂声充耳不闻,既没有要回怼的意思,也不生气,还又向前走了一步,轻声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去男科?”
这个问题楼月还在苦苦思索中,一下就扎破了她脆弱的伪装,因此她不敢看他的脸,闪躲着对着他鼓鼓囊囊的胸口说:“……啊,市医院最近在做活动,割包皮的第二根半价。”
赵应东拿起她刚刚放下的杯子,盯着杯壁上残留的颗粒问:“那你准备去哪里找第二根?”
楼月眨眨眼,“说不定你的会增生,一个人就能用掉两个名额呢?”
“你懂的还挺多的。”
赵应东一夜之间,性情大变,昨晚是活人微死的状态,现在就是死人微活,不知道他一个晚上又发现了什么,掌握了什么证据,但总之对她很不妙。
“我前女友脚也是36的,真巧啊。”
他似乎真的被传染了感冒,声音有些沙哑,又可以放低了声线,一米之内的楼月敏锐地察觉出一丝暧昧。
“你发烧了吗?”她也用那种不算清白的语气问过去,但脸上明晃晃地都是讽刺。
赵应东用楼月喝过药的杯子接了些清水,眼神从她的脚背移开,看着楼月的发丝,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嘲讽,“你的卷发在哪里烫的?”
说到发型,楼月也对这个很无奈。
她回家前去过一趟理发店,tony是室友介绍的,擅长处理女生的发型。她那天是想把头发简短或者拉直,但是一直等到晚上六点,也没轮到自己。可也就那天有时间,后面她就忙着开题,忙着兼职,把这件事忘了。
她还在网上吐槽,学门手艺比搞学术有前途多了。
这算是一个大漏洞,但是楼月宿舍楼看到宿管阿姨的飘逸的卷发就会被安抚,头发不就分直的卷的吗?人还都长两只眼呢,赵应东也不会这么丧心病狂。
“……我妈肚子里烫的。”她没好气地说,“你要是真想找到你前女友的线索,就好好和我说话。”
赵应东凝视着她,点了点头。
楼月咳嗽了一声,很平常地问:“你怎么知道你前女友和我是校友,华亭那么多大学,也不一定就是我们学校吧。”
赵应东:“要是她跟我说过呢?”
她才没有说!楼月从一开始就藏得好好的,连捏的专业都是因为当是他缠得太紧,而她课程太重,只能告诉他自己是理工科。
“你好像不相信?”
“她要是告诉你的话,你不会说可能。”
楼月记得很清楚,午餐时,赵应东说的是“可能是校友”,而非肯定是校友,说明他也不确定。
她看着赵应东握着自己刚刚喝过药的杯子,疑神疑鬼地担心他这是要把杯子拿去化验。
“确实,她没和我说过。”赵应东看到她盯着自己的手,于是把杯子放到一旁,“只是我去过华亭所有的大学,恰好在你的学校发现了她曾经照片里的东西。”
去过华亭所有的的大学。
抱着侥幸能够碰面的心理。
走遍了大大小小的街道。
但始终没有如愿。
范林说他这是白用工,没被看到的深情不一定就算爱,说不定只是一种在别人看来犯蠢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