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医院都得十来分钟,唐斯把人搀扶出门的时候,顺手就拿了玄关口放着的车钥匙,这会儿到了楼下,唐斯一手拉开车门把人塞进副驾驶,转身一绕,就坐进了驾驶位。
她刚要启动,余光外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唐斯原本想要安慰盛宁的话,立马又咽了回去,都不等盛宁开口,便就从兜里掏出小证件本——
“你看好了,这照片上的人是我,我有国际驾照,放心了吧。”
盛宁还真是仔细的看了眼,确定是唐斯没错,才把拦人的手收了回去,两只胳膊环抱起来,身子向后一倒,重新又把眼睛闭上了。
真行,脑子都烧迷糊了,还能记着自己能不能开车的事,唐斯有点气,但又有点想笑,这感觉像是上学时候每次都被老师点中抽查作业,好像她天生就长了副会不写作业的脸似的。
车窗外日光暴晒,油亮灿灿的树叶在没有变化的四季热风中放肆张扬;车内安逸静然,副驾驶的冷美人眼眸阖闭,一根发丝粘在盛宁的嘴角,勾起一个浅薄的弧度。
忽然,盛宁眉心一耸,温润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睁开眼便看见唐斯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你干什么?”
“给你调调椅背,这么大个子,蜷着身子不难受啊。”
唐斯真的是再调椅背,动作麻利,几秒钟功夫调好,立马便又退回原位,随即手又伸过来,把盛宁沾在嘴角的那根头发拨弄开,手指尖触到了这人的嘴唇,被烫到的指尖倏地收回——
“你你别吃头发”
到了医院,唐斯一个人跑前跑后,直到盛宁打上针,她才歇脚,就坐在盛宁旁边,一会儿抬头瞧瞧吊瓶,一会儿扭头又看向盛宁,冲她眨眼一笑——
“没事昂,等打完针你就舒服了。”
盛宁看着面前的唐斯,刚刚她跑上跑下的一通折腾,脸上也出了不少汗,鬓角处几缕发丝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自己不常生病,每年也就是在忌日前后这几天会来一次高烧,以往都是一个人硬抗,突然间有个人来照顾她,盛宁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却也明显的察觉到心底忽然就热了那么一下。
可她还没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就见唐斯的脸突然凑到自己面前,闪着光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人心——
“你”
“嗯?”
“你该不是感动了吧?”
“”
“叫妈妈。”
冷不丁来这一下,盛宁都懵了。
刚还满心感动,可被唐斯这一句‘叫妈妈’搞得情绪是丁点都没了,倒吸一口气,又随即闭上眼睛,还把头也微微侧过去。
唐斯就像个热情顽童,就喜欢在这种有点感动的氛围里,弄出些破坏气氛的‘笑话’,她知道盛宁这人喜欢把什么都憋在心里,对自己送她来医院这事儿心里准拧巴,与其让她别着劲在心里打鼓,不如用个玩笑岔过去,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过了会儿,盛宁又问——
“你怎么会过来?”
“况厘打电话跟我说的。”唐斯回她。
也是,除了况厘应该也没有别人了。
“谢谢”盛宁说完就闭上了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