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教垂眸一瞥,是谢云来电,他最得意的小弟子。
国画天赋颇高,为人又沉熟稳重。
“喂,谢——”
谢云当即打断,“老师,你看了我给你发的照片了吗?三幅字一幅画,署名是季卿和玄清。”
张承教蹙眉,听着谢云小幅度颤抖的声音,以及对面传来的嘈杂背景音。
“做什么吗?慌慌张张的,你的稳重呢?!”
谢云极快吞咽口水,高声道:“老师快去看!”
而后是更加混乱的推搡声,“别挤,让我再看一眼。”
通话声戛然而止。
张承教浓眉紧紧拧在一起,收回了对谢云沉熟稳重的判断。
着急忙慌,像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
丢份。
不过是三幅字一幅画,能怎么样?
还能越过大师去?
张承教从鼻腔发出一声哼笑,漫不经心点开谢云的微信。
放大图片。
而后一室静默。
休息区的男士们被突如其来的安静,弄得抬头。
就见之前手机一直响的老头,陡然间从凳子里弹起。
好似火烧屁股一般蹦蹦跳跳地往外走,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字,我的字!画,我的画!”
季卿和席沉衍分开时,是下午四点整。
他慢悠悠往薄荷画廊走去。
刚到门口,就看见张倩优不顾形象地蹲在角落,后脑勺的发包漏出几缕发丝,松松垮垮垂着。
初春的冷风吹过,抱着臂抖了一下。
季卿问:“怎么不进去?”
张倩优一惊,手上的手机无意识的抛了几下,好一会儿才稳稳接住,塞进口袋。
“画廊里太吵,我……我吹会风。”
季卿“嗯”了一声,视线扫过张倩优冻红的双手,又落在对方藏在口袋里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