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玉:“……这是无言峰。”
熟悉的场景有助于恢复记忆,所以萧衔蝉特意让小师妹将孟泽兰提到的地点都画成背景图,但现在看来……
“没事,意思到了就行。”萧衔蝉道,舞台布景不好,她还有绝美bg呢,“大师兄,留声石还能用吗?咱们当年在各大红白喜事上的奏乐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花沸雪从芥子袋中拿出一块蜂窝状的小石头,有些犹豫:“用倒是能用……”
就是这个留声石有点问题,没办法,老物件嘛,小毛病多。
“那就好!”萧衔蝉胡乱应了一声,看见一红一白两只昙花花灵提溜着各种变形后的道具往戏台上放,一个没拿稳,精致地蒲团落地变成了尿壶,她一个激灵,连忙催大师兄再施一次法。
刚确定好道具,金不禁就拿着剧本来了:“妙妙啊,我觉得我要扮演的玉蟾子戏
份太少了,无法发挥我的演技,不如把他塑造成玉蜉子的生身父亲!他原本想踏入佛道,但高堂因无后而苦苦哀求,于是他便与一女子成亲,生下玉蜉子后立刻抛妻弃子,踏入佛修之路,多年后,他在莲送归看到新来的佛子有故人之姿,却原来是故人之子……”
“滚。”
“好嘞……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谢无柩道:“你若想要多一点戏份,我可以把我的给你。”
他对他那一卷乱七八糟谈情说爱的剧本雷得外焦里嫩。
萧衔蝉一个头两个大,正要批评他们几句,陈旧的戏台“夸擦”一下,从天而降了一根椽梁。
萧衔蝉无暇顾及金谢二人琐碎的抱怨,赶忙一个一字马,将落下来的椽梁又踢上去,花沸雪拔了根指骨,当钉子把椽梁钉得更结实些。
萧衔蝉指挥大师兄再贡献几根骨头,整个戏台子就是灰姑娘的南瓜马车,一旦法力时效过了,这里的一切都会分崩离析。
天光大亮,破旧的戏台焕然一新,萧衔蝉更忙了,又要去和孟泽兰沟通,又要改剧本,又要分派角色,这出戏事关重大,只能他们蓬莱岛自行出演,人数不够,花沸雪的两朵昙花花灵也被迫当场务兼职群演。
排练得很顺利,但现在有个棘手的问题。
“谢无柩,上!”
谢无柩被这出你爱我我爱你但我们就是不说出来的戏折磨得欲生欲死,正虚脱时,忽然听到萧衔蝉叫他。
“玉蜉子闭关前用剑劈碎孟泽兰送给他的手帕,二人因此真的开始冷战。”萧衔蝉有点小得意,“这是玉蜉子唯一一次用剑,正好融入蜚花剑法。该上场了,男主角。”
谢无柩的手慢慢攥紧,睫毛低垂,削骨割筋的痛楚又浮现出来,丝丝缕缕,勒紧他的血肉。
“愣着干嘛?”萧衔蝉跳下戏台,两条辫子晃悠悠,忽然想起什么,拍手惊呼,“完蛋!我忘了,没给你准备剑……”
“我拿不起剑了。”
二人同时开口。
什么?
萧衔蝉愣住了,什么叫拿不起剑了?
谢无柩的胸膛起伏了一下,他似乎用尽所有力气说出这句话,而后,突兀地笑了一下——
“妙妙,我无法拿起剑。”他自嘲道,“神仙的剑、修士的剑、凡人的剑,无论什么剑,我都没办法拿起来了。”
他过往的经历太过惨烈,以至于曾经坚定选择的剑,现在的自己也无法再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