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当然不肯相信,两人感情深厚,从小一起长大。她都想好了,等战事结束,回家就请圣上给她们赐婚,那样就算家里反对也改变不了圣上的旨意。
舞女并不习武,本不该跟随而来,但她太过执拗,悄悄追着少将军,一路跟到边疆才被发现。
少将军重重罚了她,但最终还是将她留在了身边。
舞女一直负责少将军的生活起居,彼此亲密无间。
放于桌上的情报军情从不瞒舞女,甚至都是舞女每日在打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之后看待这个人的所有行为都会带着审视。
少将军多希望自己是误会了对方,多希望有机会与舞女道歉。
可一切的期许都在证据面前毁灭了。
探子查清了舞女的真实身份,也找到了舞女送信的手段。
少将军掀开帐帘走进屋内,舞女正收拾着东西。
少将军的宝剑是圣上所赐,上面的剑穗是舞女亲手所做。
少将军宝贝得不行,舞女此时并未注意到少将军进屋,她正抬手抚着剑穗,睹物思人,满脸柔情。
少将军被这一幕刺痛,胸腔中涌出无尽的悲凉。
她走过去,舞女终于有所察觉,转头来欢喜地喊了声:“姝兰。”
这是少将军的名。
少将军沉默着,走到舞女跟前,伸手拔出了那把宝剑。
剑身寒光凛冽,少将军的眉眼被印在了上面。
舞女顺势看去,只觉平日温和贵雅的人今日竟让人感到压迫。
她并不知晓少将军查到了东西,或许就算知道了也毫无所谓。
从第一次递出情报时她就没想活了,从小被当作细作送进这个国家,到了少将军身边,她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已注定。
“上月我与母亲送了信。”少将军手指尖抚摸着剑身,冰冷刺骨的感受让她心尖一顿。
她忽然说这话,是给舞女说,却低着眼,不看。
“我说回朝后要与你成亲,要请圣上为我们赐婚。”
少将军的话让舞女一怔,胸腔中的气息倏地不安稳。
她欣喜地抬眼向少将军确认真实,眼中是不可置信,又仿佛早有所料。
她们是真的有情,从小长大的情谊,彼此诉说爱意时的欢喜,肌肤相贴后的战栗。
若不打仗,若不是出生时便已注定不同,若舞女真的只是普通的舞女,或许真的能与少将军相伴一生。
她看到了少将军此时的神情。
眉间冰寒,神色悲痛。以往牵着她撒娇或是搂着她嬉戏的手,此刻正紧紧将长剑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