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睿如鲠在喉,僵硬地挤出一声“是”,“那会纪小姐和我两个人私底下确实开过几次玩笑,估计是被不知道真相的人误解了,才传成现在这样子。”
纪时愿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地又问:“那你也觉得那会我偷你作文去参加比赛,是在跟你开玩笑吗?还是说你在跟我开玩笑?”
凌睿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欧阳钰连忙接上:“这不是玩笑还能是什么?”
纪时愿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可我不觉得是玩笑。”
早就听说纪大小姐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骄恣倨傲,今天接触下来,欧阳钰发现她这脾气更像是阴晴不定,让人摸不着头脑。
音乐已经停了,四面阒然无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他们这儿,包括刚来不久的几位十八线小花。
权衡过后,欧阳钰有了主意,维持妥帖的笑容,“您别生气,我让小林给您赔罪怎么样?”
她并不在意过去究竟谁是谁非,满脑子只有如何才能让纪大小姐消气。
欧阳钰将警告的眼神递给凌睿,确认对方接收到后,重新看向纪时愿,“纪小姐,我家弟弟平时很听话,要是让他扮条乖顺的狗,他就绝对不会冲你乱吠,您想看看吗?”
凌睿瞬间面色惨白,连忙叫了声:“欧阳姐。”
欧阳钰压成气音威胁道:“你要是还想在娱乐圈混,就给我闭嘴。”
纪时愿一阵好笑,又觉这场面没什么稀奇的。
资本无心又无情,愿意付出精力和金钱博你一笑,不过是看在你身上有他们需要并渴求的价值,一旦投入产出达到不合理的比例,他们就会毫不留情地抛弃一切对自己的不利因素,企图用你的牺牲换取及时止住他们亏损的可能性。
最为讽刺的是,精明的是他们,愚钝的是却是被压榨的那一方,就算最后能认清他们的邪恶嘴脸,本能的求生和恐惧意识也会促使弱势者自己不断向对方服软、求饶。
好比这一刻的凌睿。
也像沈确曾经说过的:
猪到死都不会明白,手拿尖刀杀它的人,和给它一日三餐的人,是什么关系。
纪时愿正
要开口说些什么,耳边响起一道声音:“玩笑话都是从嘴巴里说出来的,既然说了不该说的,那这张嘴也该受些惩罚。”
分明是置身事外的语气,却带着一种杀人不见血的锐利和残忍,听到这话的人纷纷将目光黏了回去。
只见男人举起桌几上盛着红酒的高脚杯,手一松,杯子碎成几片。
“把玻璃碎片吞了吧。”
纪时愿视线倏地飘向沈确,他的神色依旧看不出太大情绪起伏,但她心里很清楚,这句并不是在开玩笑。
第20章20“接个吻?”
纪时愿收回视线,看向凌睿死灰一般的脸色,在沉寂到极点的氛围里,忽然拿着包起身,顺势将不远处的玻璃碎片踢开。
什么意思昭然若揭。
她无视了凌睿错愕的眼神,顶着又冷又臭的表情,抛出一句“真无聊”后,从众人聚焦的视线里直挺挺地穿过。
没几秒,沈确跟了上去,走出包厢后说:“顺路送你回去。”
语气平淡到仿佛不久前那句狠辣的话并非出自他的口中。
纪时愿侧头睨他,“你要是省略前两个字,我说不准还会对你感激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