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喜欢书,式乾殿内不少孤本古籍,大多晦涩难懂。
薛柔没有半点兴趣,又坐了会儿,连玄猊都百无聊赖到跳下去四处转悠。
她忍不住起身,走向那些书卷,有丝帛,有竹简。
薛柔好奇翻开一卷,却听见李顺低声提醒:“薛二姑娘,这是朱衣使查抄发丘贼寇时,送进宫的。”
闻言,薛柔脸色一白,手里的竹简是随葬品。
她连忙放回原处,又净过手才老实坐下,半是发呆地看谢凌钰批阅折子。
“都不喜欢?”谢凌钰笔一顿,抬眸看向她,“阿音平素爱看什么?”
薛柔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咽下。
词曲志怪,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
她都怕带进式乾殿,玷污了肃穆之地。
“我没什么喜欢的。”薛柔犹豫再三敷衍回应,“况且,陛下不必迁就我什么,我又不在式乾殿长住。”
谢凌钰眼底温和之色微凝,盯着她,最终也没说什么。
薛柔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好在沈愈之终于来了。
和先前一样望闻问切,沈愈之露出个笑脸,“身体调养甚佳。”
谢凌钰在一旁淡声道:“她昨日用的香或许有问题。”
被陛下怀疑医术,沈愈之收敛笑意。
他强调:“薛二姑娘身体无恙。”
“当真?”谢凌钰微微蹙眉,“阿音昨夜可觉不适?”
“沐浴后有些困乏。”薛柔想了想,“很舒服,但是没力气。”
沈愈之扯了扯嘴角,陛下真是想太多,未免过分紧张薛柔的身体。
只有这些反应,如何推出香料有猫腻?
人沐浴后本就容易困乏。
“脉象没有问题,倘若陛下担心,将香料给臣瞧一眼。”
谢凌钰沉默片刻,先看着薛柔把药喝完,破天荒的肯立刻放她回去。
摒退宫人,皇帝平静道:“朕怀疑叠翠园玉澜馆的香,有催情的作用。”
“你是否知晓,沈家先祖曾用了什么药?”
沈愈之一个激灵,他家自高祖起侍奉天家,太宗朝时,某位先祖特被拨去伺候不可提及的贵人,卷入波澜差点灭族,此后辞官归隐。
先祖在家日日大骂谢家天子难伺候,昏了头似的发疯,教诲后代莫入太医院半步。
沈愈之有反骨,跟祖宗对着干进宫,可再怎么样也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什么药?”沈愈之茫然,“臣什么都不知道。”
谢凌钰微微皱眉,有些不耐。
沈愈之脸发白,明白瞒不过去,“陛下,臣当真不记得了,或许得回祖宅翻一翻先祖手札。”
“可……恕臣直言,玉澜馆的涂料掺的□□效果再烈,这么多年过去,药效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