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蘅随意取了一瓶过来打开,内里是一股子牡丹花的香气,清雅幽静,倒是适宜投入水中沐浴时使。
她将这殷红琉璃瓶微斜,便是几滴香液入水,一时,秋蘅的鼻息间尽是这牡丹花香。
连日来的疲惫感尽数卷来,秋蘅不免将头斜倚在浴桶之内,这便想要闭目稍作歇息。
倦意才将她的神思侵蚀过半,她便被一阵窗棂拍打声惊醒。
秋蘅抬头,只见窗畔一个人影正将窗子闭上。
秋蘅恐惧如斯想要逃离,偏她此时衣|不避|体,着实是逃也逃不出去,只得将自己匿在浴桶之内,希望这人能调头就离开。
她虽是这般期盼,但那来人却也不是个借地遁走之辈。
他方才窗子闭上,便闻得身后声响,随即便长剑抽出,朝着秋蘅而来。
秋蘅见之当即惊呼出声。
她双手交叉挡着身子,双目紧闭,良久过后才敢睁开,却见面前早已没了那黑衣之人的踪迹。
秋蘅心中不免诧异几许。
经此一遭,她顿无睡意,额上也沁了汗水,这便想要起身穿衣,去寻掌柜说道一二,再行更换一间屋子才好。
未待秋蘅换好衣衫,外间廊下便有一阵嘈杂声响传来,随后就听得屋门被人踢开,那截门栓受此重力早已折断飞出。
秋蘅害怕,只得随意扯了衣裳套在身上,随后执起一旁的琉璃香液瓶就朝着门口处扔去。“出去!”
外间之人闻声望去,见在屏风之后隐隐立着一个人影,这便想要上前探查一番。
“几位郎君如此不管不顾,随意闯入女子屋内,这是打算坏我名节,要我性命不成!”
秋蘅这般说着,边上一跑堂小厮低垂着头,道:“大人,这位娘子是今日晚间刚刚住下,前头才刚问店中要了热水,想来此时正在沐浴。”
一行人听罢,面上略略尴尬,又道:“这位娘子,我等也是奉命追讨逆党贼人,我们搜完便走。”
秋蘅听得那小厮称他们为大人,又听得他们行动间并无甲胄碰撞之声,想来非是正经巡夜的兵士。
那黑衣之人犯禁夜行,若非巡夜兵士来拿人,想来定是事主府中之人了。
思及此,秋蘅道:“那便等我穿上衣衫,各位大人再行搜查吧。”
秋蘅如是说着,背对着他们稍稍整了整衣物。“若是此间留有贼人,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贼要逃,各位大人当也是追得到的。”
“但若此时大人们非要闯进来,那妾便是要将今日之事邀车驾以告!”
那一行人不妨一个小娘子知晓这些,一时也没了主意。
他们瞧不见屏幕后秋蘅的容貌,亦不知她的身份,怕在天子脚下冲撞贵人,只得暂且按下。
秋蘅在内里急忙穿好衣裳,随后拿了帏帽戴上,这才从屏风后步出。
那行人见秋蘅已然出来,这便开始入内大肆搜查,片刻过后,那行人没有搜到想到的人,自是言说多有冒犯,随后离去。
跑堂小厮连连告罪,秋蘅此时也没了怪责的心思,只是言说再行换上一间门户完好的屋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