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侯本就不想与路家沾上关系,实乃路正源拿捏了谢家把柄,这才不得不应下来。”
“若路湘入府一事散布出去,想来路家会疑心谢府借力打力,想要断了亲眷关系。”
“而谢家自是会认为路家便是想要满都城人都知晓,路、谢两家已为一体。”
“如此之下,他们必不可能合谋。只要成了冤家对头,想来两家行的错事,天禄司定是有能力尽数捏在手中。”
“待宫中觉得合适的时机到来,自是可以一拼提出来用。”
十六非是初次与秋蘅打交道,他虽知秋蘅有些许小聪明,却不知她当真肯为棋子扯谢家落马。
他心知黄狸奴对秋蘅的心思,当下便起了心思试探。
“蘅娘子,你确确实实是谢侯的女儿,此事不假。”十六将身量站得笔直,道:“这事是我亲自去查的,无人做假。”
秋蘅不甚明了,道:“那又如何?”
十六道:“娘子当知,谢家若是倾颓,你的千金之躯自也是要受牵连的。”
“哪怕最终我家大人能以你为暗子一事,将你从死囚之中择出来,你也只能是个终日忙于劳做的平头百姓了。”
“离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偏要去当那最为
寻常的民女,这如何能叫我心中不生疑惑之感?”
秋蘅听罢,自知这十六疑心自己所图不轨,便道:“那大人想必也知,我十四岁之前,皆是在青州路家过活的。”
“我被路正源的夫人当做刀枪,事事费心讨好,努力在路家两房人之中夹缝求生。”
“若谢家是一个没有斗争的富贵人户,谢侯又是一个一心疼爱我的父亲,我的兄嫂们也都是和睦相处之辈,我自是想与这样的人长长久久生活在一起。”
“可谢家是吗?”
秋蘅眸色一转,又道:“谢侯贪图一己私||欲,嘴上说着钟情我生母,最终不还是为了谢氏一族,将我生母的血仇给生生咽下去了吗?”
“哪怕我使了计了,将逆王之妹所为之事摆到了明面上来,他不还是为了所谓的大局,至今不肯将我生母的尸骨送还禹南安葬。”
“我母亲的头颅只不过就是从逆王之妹房中的菩萨体内移到了他房中的木盒之中罢了。”
“再者,二房冯氏一心想叫谢浓与谢漓去与宣王府的琏二郎君结下良缘。”
“先时,冯氏还为此故意来点过我。”
“二房想与宣王府结亲,必也是想叫谢氏全族多一重保障。”
“宣王府?”十六抬眸瞧了她,道:“这也是谢侯的意思?”
秋蘅道:“谢侯前几日将我唤过去,问我是否属意琏二郎君。”
“我怕谢侯不信我无意琏二郎君,便将先时二房的打算也一并说与谢侯知了。”
“当日,冯氏便来问我如何能讨得宣王府欢心一事。”
“我想着,多半就是谢侯点了点冯氏,想要将这事与宣王府说定才是。”
“只不过,宣王贵为陛下皇叔,他家儿郎择亲事,定是要择一个千般好万般美的姑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