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冯氏此时是又惊又怕,她的身子不住地打颤,就差跌坐于地了。
明芳县主抬着发颤的手,见身旁婆母已是不好,这便道:“蘅娘子先行起来吧。”
随后她又招来左右,道:“老夫人今日晨起身子便有些不妥当,你们这些伺候之人竟也不多看顾着,还不快些去请医官!”
左右伺候之人闻言,自是四散离开,这冯氏听得明芳县主如此言辞,头一次未有与她逆着来,只一同扶了谢老太太入内。
谢家两位姑娘不知所以,自也是一道跟着离开。
一时间,偌大的正屋里只余了秋蘅与秋媮二人。
“姐姐,这是怎么了?”秋媮着实不能明白,怎么就只见了秋蘅一面,这通屋子的人都跑了个没影。
秋蘅亦摇了摇头,她虽不知原因几何,但料想是与那厮给的这身行头脱不了干系。
谢老太太屋中摆着炭盆很是暖和,秋蘅却不敢再多留,这便与秋媮一道行到院中一棵红梅树下。
枝头红梅微绽,倒是在冬日枯败景色之中很是显眼。
秋媮与秋蘅一道在院中站着赏梅,心中却是暗道,快些来人才是,她们便也好借口离去不再打扰。
因是谢老太太身子陡然不适,连带着几位夫人都面色不好,院中奴仆自是要报给各家郎君知。
此时谢煜与谢烁自是不在府中,谢远与谢逸也各自出门走动,院中之人也只能将这事报给了谢侯知。
谢侯乍闻此事,料想是谢老太太故意要与秋蘅难堪,这便与谢璨一道转往谢老太太院里。
祖孙二人方至谢老太太院中,便见秋蘅与秋媮一道站在红梅树下。
谢璨大步上前,唤了声阿蘅。
秋蘅随即转过了身,她见谢璨身旁亦立了个发色灰白的华衣老者,料他定是谢侯,这便上前捧手施礼。
谢侯见了秋蘅,虽不似谢老太太那般害怕,却也是被惊了一跳。
他将秋蘅上下打量过后,方道:“蘅娘子,今年十七?”
秋蘅乍闻谢侯此语,心觉诧异,却也是如实答了。
他见秋蘅应了,又道:“蘅娘子家中可还有父母兄弟?”
“妾幼时便与父母失散,如今只与妹妹秋媮一并相伴度日。”秋蘅如是说着,一旁秋媮自是上前,朝着谢侯施了一礼。
谢侯瞧她容貌与秋蘅并无半点相似,又道:“蘅娘子的这位妹妹,是娘子嫡亲妹妹吗?”
秋媮觉得谢侯这话问得好生古怪,却也照实答了。“妾与姐姐非是血脉姐妹,只是自小相伴,这便以姐妹互称了。”
谢侯如此反常,一旁谢璨自也觉出味来,他心中闪过一个可怖念头,这便与秋蘅言说:“今日祖母身子不好,我也需前去恃疾,阿蘅不若先行回去吧,这宴饮改日再吃。”
秋蘅自乐得离开,这便与谢侯告辞由着谢璨指人将她们送出了侯府。
谢璨言说要去探望谢老太太,谢侯只应了声,却未有入门。
他转而回到自己院中,这便急忙将陆方唤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