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琳仍旧拒绝。
正式成亲之后,或许是生气,黄文有好几个月没来见丛琳。丛琳心软,跟郭湘乔喝茶闲聊时,说自己对儿媳妇很好奇,可惜没有机会亲自见见,又说:“我本以为阿文会找机会带新娘子来见我,毕竟我在礼数上没有丝毫缺漏,他又收下了那份厚礼,哎!”
郭湘乔发出冷笑声,说:“丛姐姐,你被人家拿捏了,还不自知呢!”
“他故意不来,这就是阴谋诡计,用新娘子做诱饵,像钓鱼一样,勾引你去呢!你可千万不要上当!”
丛琳微微苦笑,说:“我肯定不会再登黄家的门,不上这个当。”
“不过,一想到我有一个从未谋面的儿媳妇,我心里就像有个洞一样。”
郭湘乔主意多,胆子又大,眼珠子一转,说:“我派人去盯梢,看看新娘子平时是否出门,出门之后去哪里?你等我消息,到时候咱们搞个偶遇。”
盯梢几天之后,郭湘乔给丛琳带来一个坏消息:“真是奇了怪了,那女子竟然不踏出院门一步,活像坐牢一样,她怎么忍得了?”
丛琳眼睛瞬间变得湿润,有些红,低下头,说:“我以前也那样,那是黄家的规矩,不让儿媳妇抛头露面。”
“没想到,又有一个可怜人走我的老路。我一定要把阿文叫过来劝一劝,让他对新娘子好一些。”
郭湘乔恰好闲着没事做,喜欢管闲事,一边抚摸丛琳的胳膊,安慰她,一边为那个新娘子打抱不平,说:“幸好你逃离了那个鬼地方,你那个儿媳妇如果早日醒悟,就应该闹一闹。”
如果不是看在丛琳的面子上,她真想诅咒黄文打光棍。
——
大同府,比岳县冷得多,寒风瑟瑟。
赵宣宣收到丛琳寄来的亲笔信,看完之后,忍俊不禁,对唐风年说:“丛姐姐居然托我做媒,我没这本事,反过来又要去拜托欧阳大少奶奶。”
大概是家丑不外扬,丛琳在信上丝毫没提新儿媳走她老路的事。
不过,郭湘乔也给赵宣宣写信了,信上荤素不忌,把那些八卦事一件也没落下。
赵宣宣虽然远离京城,但借助郭湘乔的信,如同长了千里眼和顺风耳,把京城的热闹都看了。
她既感到好笑,又同情那个走丛琳老路的年轻姑娘,心知肚明,这就是嫁错人的悲哀。
唐风年凑过来,一目十行,把赵宣宣手里的信扫一遍,微笑道:“凡是忍不下去的人,必须自己生出反抗之心。”
“否则,就成了被驯服的绵羊,外人即使想帮,也不一定成功。”
他办案多年,见多了被欺压的儿媳妇,发现人间的事总是大同小异。
赵宣宣把脑袋靠他肩膀上,把他当枕头,把信放下,想一想,说:“幸好咱们家没遇上这事。”
“郭二姑娘活像那大闹天宫的美猴王,如果她插手黄家的事,说不定又能救一个女子出苦海,就像当初我们齐心协力帮丛姐姐和离一样。”
唐风年搂住她的肩膀,抚一抚,没有点评此事,反而想他自己的心事去了。
因为石师爷又从京城传来消息,说锦衣卫上任一个新的指挥使,彻底顶替欧阳凯。
新的锦衣卫指挥使姓蒋,这位蒋大人见到东缉事厂的头头时,竟然主动下跪行礼。这件事,在京城的官场里传为笑料。
石师爷在信中感叹:官场风水轮流转,一旦失势,真就像奴才一样。
而且,皇帝继续软禁欧阳凯,甚至不允许别人在皇宫里提起欧阳凯的名字。文武百官见风使舵,都不敢触霉头,因此也就没人敢为欧阳凯打抱不平。
如此一来,欧阳凯如同从官场消失了。
此时,唐风年把这个消息说给赵宣宣听。
赵宣宣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说:“想不到,皇上居然如此厌恶欧阳三公子……希望荣荣谨慎些,千万不要触霉头。”
唐风年比较淡定,说:“苏家姐妹聪慧,又有太子做依靠,你不必担心。”
“何况,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赵宣宣转念一想,问:“欧阳大公子那边呢?”
提到欧阳侠,唐风年顿时变得更加谨慎,凑近赵宣宣的耳朵,说:“按兵不动。”
赵宣宣心想:兵权真是个好东西,同时,也是双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