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居逸挑起剑眉,回答:“你俩做叔叔之后,终于长大了,不再是穿开裆裤的捣蛋鬼了。”
“好好护卫爹娘。”
李居康和李居乐不约而同撇嘴,暗忖:小爷早就不穿什么开裆裤!大哥的嘴巴真臭!有毒!
李夫人登上马车,挥手作别。
车轮子滚动起来,尘埃飞舞。
李居逸和乖宝目送他们,久久没有挪动双脚。
感情好的一家子,往往感叹天地太大,遗憾不能朝夕相处。
换作那种感情差的,往往抱怨屋檐太小,恨不得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
第二天,李居逸收到京城刑部送来的公函,赞扬他的破案效率,而且写明他送去的案卷都已经通过复核。
李居逸松一口气,因为他原本担心周叔的案子在刑罚上没判死罪,判得不够重,恐怕被刑部发回重审。
如今尘埃落定,李居逸终于可以放心了,亲自去见周叔,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周叔以牢底坐穿的重刑犯身份,身穿囚服,正在监督其他囚犯干苦力活。
他这个监工,当得让上下都信服,因为他处事公正,赏罚分明,而且不贪钱财东西,不开小灶,反而跟其他囚犯蹲一起吃大锅饭。
如果哪个囚犯生病、受伤,他也及时向上面的师爷通报,使囚犯兄弟有看大夫的机会,减少累死、病死的情况。
这比那些只会挥舞鞭子的监工强多了。
此时,李居逸作为县令,亲自来看囚犯们铺路,顺便送来几桶凉茶。
周叔眼看囚犯兄弟们畅饮凉茶,脸上不禁露出笑容,问:“李大人觉得这新路如何?”
与平常的泥巴路或者碎石路不一样,这个新路很有讲究。
其实,追根问底,是唐风年通过家书,把自己在修桥铺路方面的经验传授给女婿,使李居逸在为官时少走弯路。
这新路就像建房子一样,先用土石打好路基,还预先考虑到排水的问题,道路两侧还种两排树,用来保持水土。
打好路基之后,用粘稠的湿灰浆搅拌砂、碎石,厚厚地浇灌,又用工具压平。等湿浆变干、凝固之后,新路便成型了。
那灰浆配方也是唐风年提供的,那是他以前在田州为官时的重大收获。
改良灰浆配方的姜老二至今还因此受益,年年在付青的灰浆作坊生意里分红。
付青开在岳县的灰浆作坊已有许多年,平时交给赵理打理。
这次为了避免别人说李居逸以权谋私、帮亲友赚钱,付青宁愿以捐赠的方式,把那些灰浆送给官府铺路,唯一的要求就是在这新路的路界碑石上刻清楚他的贡献。
毕竟帮忙修路是大功德,凭借这桩大功德,付家便能在岳县摇身一变,变成名门望族,不再是铜臭味。
如此一来,付家便是把根在这里扎下了,不再是别人嘴里的“区区外地人”。
为此,李居逸还特意写告示,宣扬付青的无私贡献,顺便号召更多富人捐钱捐东西。
男女老少围观新告示之后,又去看新铺的路,议论纷纷,唾沫横飞。
“这路硬硬的!”
“不晓得怕不怕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