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宝客客气气,请韦春喜落座,又给她倒茶,然后不绕弯子,直接问:“舅母,你是不是了解一桩凶杀案?”
韦春喜目瞪口呆,连忙摇头否认。
但她心虚啊,手脚发抖,心怦怦乱跳,脸色怪异。
很快,她就怀疑是方哥儿泄密,于是转头盯着方哥儿的脸,暗忖:怎么办?我不该告诉方哥儿,说他爹被埋了,难怪乖宝今天要单独请方哥儿来这里吃饭,原来是为了打听这事!我打死也不能说真相……
方哥儿泪流满面,劝道:“大姨,你不用再隐瞒,官府已经查清楚很多事。”
韦春喜看看乖宝,又看看方哥儿,手指悄悄捏衣角,疑惑地问:“官府查明白了,还问我干啥?”
她选择负隅顽抗,能瞒就瞒,毕竟她心里清楚,那是两个妹妹的丑事。如果公开说出来,夏桑和秋桂会沦为岳县的笑柄,会招人唾骂。
所以,她打算打死也不说。即使询问她的人是乖宝,这么亲近的亲人,她也不打算妥协。
乖宝察言观色,决定使用连哄带骗的迂回办法,摊开双手,说:“舅母,咱们现在是商量家事,而不是公事。你看,我特意没让居逸参与。”
“你必须把你知道的事原原本本告诉我,我才能帮你。否则,明天居逸就写告示,去外面张贴,到时候人人都议论与咱家亲戚有关的凶杀案,你乐意吗?”
韦春喜顿时吓得哭出来,双膝跪地,求乖宝帮忙。
“不能写告示,不能让别人知道,怎么办啊?”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乖宝用目光示意七宝和方哥儿把韦春喜扶起来,又劝道:“舅母,你先别哭,别被外人听见。”
韦春喜连忙用右手捂住嘴巴,压抑地哭,实在是忍不住。
论心计,她斗不过乖宝。乖宝毕竟有审问嫌犯的多年经验,师从石师爷和唐风年,审口供的手段一流。
韦春喜本来打算负隅顽抗、啥也不说,但乖宝用几句话就瓦解她的防备之心,让她落到陷阱里。
再加上方哥儿的劝说,韦春喜终于打开话匣子。
“当时我劝秋桂,让她破财消灾,不要杀人灭口,但她不听我的话。”
“没杀外人,就只是埋了方哥儿的亲爹,还毒死了朱大财主而已。”
“一个好色,一个又好色又凶巴巴,两个都不算好东西,特别是那个朱大财主,经常打骂秋桂。”
“而且,他不知从哪里听到闲言碎语,又喝醉了酒,就怀疑老来子不是他的种,用马鞭抽打秋桂。”
“秋桂实在没办法,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只能毒死他。”
……
她千方百计,为韦秋桂辩解。
方哥儿越听越难过,眼睛通红,内心很痛很痛。
乖宝又问:“韦夏桑和坏衙内吕新词、汪夫子的纠葛,舅母也了解吗?”
韦春喜露出比哭更难看的表情,又打算负隅顽抗,选择隐瞒。
她摇头,说:“我不知道。”
乖宝啼笑皆非,用话挑明:“舅母,我是帮你,不是害你。”
“你可知道,周叔已经招供……”
“他说了很多对韦夏桑不利的话,如果你不说出真相,那别人就会把周叔的话当真相。到时候,反而对你两个妹妹不利。”
韦春喜如同被逼到悬崖边上,失去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