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没有为难送信的家丁,只是暂时限制他的行动自由,每天提供饭菜。
送信的家丁欲哭无泪,不敢闹得鱼死网破。
而岳县城内的吕贤才完全把希望寄托在送信的家丁身上,他目前在城内的行动是自由的,官差没抓他,任由他住客栈,或者在街上乱走。
吕贤才是个贪图享乐的纨绔,很快就发现一个销金窝,销金窝里的女子只卖艺,唱小曲和弹琵琶最拿手,还有好酒好菜伺候。
于是,吕贤才在那里流连忘返,醉生梦死,甚至想不起自己玩了多少天,忘了今日是初几……
官府里,七宝紧锣密鼓地审问周叔,暂时没去管吕贤才。
周叔如同一个老蚌壳精,别人千方百计想撬开他的壳,去探取里面的秘密珍珠,却屡试屡败。
七宝不免有些生气,跑去对乖宝说:“如果这世上有一种药,让嫌犯一吃就说真话,该多好。”
乖宝说:“你试一试,多跟他聊一些旧事,或者请他喝酒。”
“毕竟言多必失,话多了,自然有破绽。”
七宝对这个办法心动,但又有点为难,说:“姐,可惜我对吕家的旧事知道得不多。”
乖宝当即为他指派一个帮手——赵东阳。
赵东阳闲得无聊,乐意帮忙。
乖宝又说:“爷爷,赵中爷爷号称包打听,你把他也叫来试试。”
“为了感谢他,官府给他发几天工钱,不让他白帮忙。”
赵东阳立马派赵大贵去叫赵中过来,然后几个人摩拳擦掌,去对付嫌犯周叔。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很多时候,小人物在小事上的智慧并不输给大人物。
赵东阳受不了地牢里的怪味,先吩咐帮工把地牢打扫得干干净净,摆上桌椅,然后带着赵中和七宝,在周叔的牢房旁边落座,一边喝茶、嗑瓜子,一边找周叔聊天。
而且,赵东阳热情,给周叔也准备小点心和果子,颇有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意思,言语间也客客气气。
赵东阳和赵中突然提到多年前小衙内吕新词的恶劣行径,对周叔问:“那种人,欺男霸女,在街上拿百姓的东西不给钱,还殴打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为何为那种人保密?”
周叔面无表情,说:“死者为大。”
赵东阳、赵中和七宝面面相觑,如同被噎了一下。
赵东阳拍打大腿,说:“我不赞同这话。”
“人分好人和恶人,好人当然是死者为大,恶人干的坏事就应该被揭露。”
“如果为恶人隐瞒,就意味着让那些被恶人欺负过的人含冤。”
“这世上,最可怜的就是含冤而死的人,死不瞑目。”
“所以说,死鬼身上如果带怨气,就会变成厉鬼,甚至不肯投胎转世。”
赵中机灵,摸几下鼻子下面的胡须,眼珠子一转,也开始大谈特谈冤死的鬼如何报复,如何寻仇……
他和赵东阳一唱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