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难,想让我们做什么你就说吧。”
“我已经太老了,你说的话我没有意见。”
不想让杜五难陷入两难的境地,袁怀归率先开口了。
语气里是阅尽千帆的平淡,却多了一分温柔的关怀。
然而,听到袁怀归前辈的话语,杜五难心神巨颤,身形微微颤抖。
他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
一种他不愿相信的可能。
“前辈,您还能活多久?”
或许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也说不定他已经有所发现,但这时他不想隐藏,这份情感他隐藏不住了。
他很想知道答案,希望袁怀归打破他的猜测,尽管可能性不大;
同时,他也很害怕知道答案,害怕永远的失去这一份堪比亲情的真挚情感。
他突然不想接受现实了。
“我想,估计没有几个月活头了。”
“所以啊,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
袁怀归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希望自己在最后的时间,能平静地面对自己的生死。
至少现在的她,好像真的已经看淡了生死大事。
而这话说完,杜五难通红的眼眶中又落下了泪水。
这一次,他任由泪水划过面庞。
今天,带给了他这位相师太大的意外,到现在,已经有些情难自已。
袁怀归缓缓伸出了手,穿过牢房想去触摸杜五难的脸颊。
见此,杜五难连忙凑上前,主动将袁怀归衰老干枯的手放在自己的半边脸上。
“五难,你不用感到愧疚。也许,死去对我来说会是一种解脱呢。”
“我觉得啊,我已经活够了。想歇一歇了。”
说着说着,袁怀归的眼中逐渐涌上了泪水。
“唯一的遗憾,就是回不去我的家乡了。”
“怀归,怀归,名为怀归,到头来,只能死在异乡。真的只能是怀归啊!”
眼泪从袁怀归的眼角斜斜的落下,砸在地上,绽放出一朵一瞬而逝的泪花。
她身后的两名老妪一齐抹着眼泪。
一旁的那名女孩听得眼眶通红,低着头,紧抿着唇。
此时的杜五难陷入了沉默。
他很想去安慰这个待他如亲人般的长辈,但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