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都尉正在校场烦躁地踱步,甲胄未卸。
听闻苏千誉带来的消息和那铁一般的足迹拓片,他先是一愣,随即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黑,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胡说八道!”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响彻营房!李都尉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跳如雷,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兵器架上,震得刀枪嗡嗡作响。
“诬陷!这是赤裸裸的诬陷!苏千誉!你什么意思?怀疑老子的人?怀疑老子指使杀人?!”
他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冲到苏千誉面前,手指几乎要戳到她的鼻尖,唾沫星子飞溅:
“老子戍守玉门关五年!
刀头舔血,保境安民!会干这种下作勾当?!
杀一个工役?还他娘的用这种鬼火邪术?
老子要是不想开这破石脂场,一道奏折上去陈明利害便是!用得着搞这些?!”
“李将军息怒。”苏千誉面沉如水,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她直视李都尉,道:
“我并非指认将军,更非定案。
然现场足迹确凿指向斥候军靴,且有戍卒目击王彪行踪。
此乃重大线索,不得不查。
请将军配合,调集所有亲兵卫队成员,包括王彪,即刻查验其军靴鞋底!
并询问昨夜行踪!”
李都尉怒极反笑,眼中是一片冰冷的杀意,道:
“老子让你查个明白!
来人!击鼓!
亲兵卫队全体集合!脱靴!验底!”
咚咚咚!
急促的聚将鼓声在军营中炸响,带着金戈铁马的肃杀。
很快,李都尉麾下三十名精锐亲兵,在校场列队完毕。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们面色各异的脱下了脚上的军靴。
苏千誉的亲随拿着拓片,逐一比对每一双靴底。
李都尉抱着双臂,脸色铁青,死死盯着苏千誉和验靴的过程。
整个校场鸦雀无声,只有风吹旌旗的猎猎作响。
少顷,结果出来了。
所有亲兵的靴底纹路,包括王彪的,全与现场拓片上的纹路吻合。
“王彪!”李都尉眉头一皱,高声质问:“昨夜子时,你带人去了何处?”
王彪神色坦荡,道:
“昨夜卑职奉您之命,带两名弟兄例行巡查关外西北方向十里哨卡!
丑时初方归!有哨卡戍卒可为证!
绝未靠近石脂场废弃油坑!”
“西北哨卡?”苏千誉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