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抬头来:“也没什么,就想知道你心中是不是对中原真有那么多的喜欢,想来是真有,这份喜欢,许就如你少年时候求知若渴去读书一般,许更是一种无比的崇拜崇敬……”
“我读的是辽人的书,不是你们宋人的书……”完颜希尹反抗了一语。
苏武微微一笑,只道:“没有辽人了,也没有宋人了,都是大燕!”
苏武其实也不是要与完颜希尹打什么嘴炮,接着话锋一转,问了一语:“此时此刻,战局之事,你可知道?”
“知道,也不是什么复杂之事,不外乎我女真要犯险先战,只看你如何应对了。”
完颜希尹答得有些不耐烦。
“你说,我该怎么应对?此番,胜负几何?”苏武问着。
完颜希尹岂能没有思索?
但他的思索,又岂能与苏武说?
便是一语:“原道你是想着在我这里找出点什么破绽?万万不能!要杀就杀,只管把我的人头挑在旗杆之上,好教我女真勇士都看到我那人头,让他们更起几分报仇雪恨之心!”
“你这脑袋里,读了这么多书,砍下来挂旗杆上,那着实浪费了!有一位很了不起的人说过一句话,要文明其精神,要野蛮其体魄,这句话很适合你!”
苏武说得很认真,真把完颜希尹拿来夸了一番。
“嗯?”完颜希尹似乎也被这句话吸引住了,不免就在深思其中道理。
稍稍一想,不免也有一个念头,若是天下真有一个国家,既有文明的精神,也有野蛮的体魄,那真是再完美不过。
“此人,了不得!”完颜希尹也夸一语。
苏武点头来,慢慢说:“许完颜宗望在等某带兵去援临潢府,某不会去,那临潢府,他也打不下来!”
完颜希尹顿时皱眉,他自看得懂猜得透完颜宗望之谋,此时苏武一语道破了去,他岂能不皱眉?
完颜希尹再也难以三缄其口,只道:“你何以如此自信,临潢府一定能守住?岂不知我女真勇士,就是一番一番去爬契丹之高墙得胜,才有今日之威!”
“今日还有几分威啊?”苏武是嘲笑之语。
完颜希尹顿时就怒:“你若与我等一样,生在苦寒之山林,茹毛饮血受人欺压,你能做到我女真今日之事?”
“许不能吧……”苏武摆摆手去,懒得纠结,只道:“我在等女真大军围困临潢府!”
“你是何计策?”完颜希尹忍不住就问。
就好似看人下棋,局势胶着,正是胜负一手,他真的想知道下一个子落在哪里?
“秋冬干燥,苗木枯黄,既然你们不着重收粮之事,大军还要去围临潢府,这燕山如何过不得?且看大火燎原,我会先进燕山,几百人即可,只待时机一到,从燕山诸多大小垭口翻过去,把这原野燎燃,哪里有成片的粟米,就去燎哪里!”
苏武真不是说笑,这就是他的定计,只是并没有和盘托出,渤海也不难渡,苏武也有船,正是卢俊义源源不断从南边往京东运送物资的时候,
虽然船只不是全部,但也足够用了,军令已经去了,京东密州那边的大船,正在往析津府的海岸来,就是天津之地……
不是要去打什么城池,更也不是要直捣黄龙,苏武没有那个兵力能为,就是往那成熟了的田亩里去点火。
田亩总不能也在城池里吧?
这一语去,完颜希尹顿时愣在当场……
“你说,这一计如何?许都不必当真靠近田亩,关外之地,怎么能不好燃呢?若真有那一日,便是你们老家里的深山老林,也好燃吧?你说昔日契丹,怎么不把那山脉连绵全部燃了去?”
苏武自顾自在说。
这个时代的东北,可不比后世,平原里,田亩之外,那就是广袤的沼泽与草甸,秋冬更是一片枯黄,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铁锅里……
火,秋冬之际,再好用不过了。
许一处火烧不得全部,但处处起火,那自不同。
为何昔日契丹人不干?因为这里也是契丹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