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若是这些事做得不好,谁还待见他?
这话听来,程万里默不作声,却是心中也难受不已,他以往何曾想过这些?
今日程浩说来,程万里又岂能不想?真若深入去想。
便是儿子,在外面怕是也没少受委屈,连他程万里昔日都被无数人耻笑,耻笑他给阉宦跪拜之类……
他的儿子,又岂能不受人耻笑?更何况还有退婚之事……
苏武也懂,只管说:“无妨无妨,如今不同往日……”
“吃饭吃饭……”
程万里抬手一挥。
苏武笑道:“吃酒吃酒……相公请,程兄请!”
程浩把酒杯抬起来,看了看苏武,与苏武酒杯一碰,看了看程万里,便把酒杯收回来了。
却见程万里此时忽然把酒杯送了出来,程浩还愣了愣,却也连忙把收回的酒杯往前去碰一下。
便是碰这一下,程浩一脸受宠若惊,只管来说:“敬父亲此杯!”
“嗯……”
程万里黑脸点头。
“吃酒……”
苏武笑着一饮而尽,许多事,有戏,程万里外冷内热。
苏武忽然也问:“怎的今日相公回家这么早?”
问的是高升了,应该正是到处热闹的时候,晚间当是觥筹交错之时。
程万里黑着脸:“我何等日理万机,便是他们随便想请就能请得到的?”
“哈哈……”
苏武明白了,便是大笑,大人物就是大人物,自有姿态,且也还有一点那种报复心态。
显然昔日里,程万里也没多少真正的朋友,乃至交际圈里也没什么正儿八经的高官……
这回,是真装了一大的。
程万里忽然也笑:“哈哈……”
“相公吃酒!”
苏武提杯去。
程万里笑出来后,停都停不下来,又道:“其实我本也无甚多事,只管板着脸说,公务繁忙,哈哈……”
说完,程万里一饮而尽,饮出了一种极大的畅快。
程浩一脸蒙圈看着二位,却也不傻,只问得:“父亲到底升得什么官职?”
程万里当真坐正:“为父我,如今是京东两路安抚招讨经略制置使,领正奉大夫,贴龙图阁待制。”
“啊!
!”
程浩立马站起。
“坐!”
程万里抬手一压,许也是要给儿子出口气去。
程浩愣愣再坐,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妹夫,不是说假,不是做梦,只说一语:“我说前日怎的他们都忽然待我那么好呢,原来他们多是知道父亲要升大官了……”
程万里听得此语,忽然心中舒服不少,竟是主动抬杯:“吃酒。”
程浩立马举杯碰了上去,然后一饮而尽,再来笑道:“父亲,那我往后再出门,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