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贵妃所言有理,德妃所言不差,无论采取哪方意见,在此刻未免皆有偏薄之意。平衡后宫最怕的就是“偏薄”二字!唐太宗目光在韦贵妃和德妃间徘徊,一时也不知如何决断。
“不如征求武才人意愿。”理解唐太宗的难处,徐惠在一旁乖巧出声。
“好!”唐太宗再次笑开,目光转向媚娘,“武才人有何打算?”
“我……”越烈的马,她越喜欢!媚娘鼓着灵动的大眼,笑着正想点头。忽然又想到出门前,玥月那些话语,瞬间她不由迟疑了。
德妃说得对,玥月说得对!女子生来就该矜持文静,而不是去抢夺男人的风头。可是她真的很喜欢那匹桀骜不逊的狮子骢,她向往着将它驯服骑在身下驰风而行……
“之前武才人对陛下说得那些话莫非是诳语?”韦贵妃持扇半掩面而笑,“也对,驯马哪是女儿家所为!”
被韦贵妃话语一激,德妃和玥月的话瞬间抛在脑后,媚娘挺胸抬头上前几步:“陛下将狮子骢交给我,我定叫它服服贴贴!”
媚娘骑术精湛,堪称后宫之首,只是驯马之事不比骑马。媚娘虽将门之后,但毕竟是女子。狮子骢生性凶悍,驯马之险岂是一女子就能为之?可若一女子便能将狮子骢驯服,这又是何等佳话?
“你能制服狮子骢?”唐太宗将信将疑地问。
“是!不过……”她至少需要铁鞭和铁楇。但此刻她却不敢道出心中所想,因为玥月说过不可在唐太宗面前尽显真性情。
没有那两样东西也试试吧!媚娘摸着腰间的胡刀,鼓起勇气道:“不需要工具,我也能驯服它!”
“好勇气!无论能否驯服那头顽畜,朕必皆有重赏。”唐太宗激赏望着一身火红的媚娘,刹那媚娘身上那股火热的青春烫热了他的心。
“谢,陛下!”媚娘冲着唐太宗含笑行礼后,快步走到狮子骢前。她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被驭手拉扯在手中的不安分嘶叫的狮子骢,陡然虚晃身形窜到狮子骢身旁,抓住马鬃纵身跃上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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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风初起2
长鬃被揪,狮子骢吃疼,前腿腾空,一声长嘶。驭手一惊,连忙松开缰绳,躲开狮子骢的铁蹄。
手无马鞭,前无缰绳,媚娘只好双手紧抓住马颈上的鬃毛,身子紧粘马背,双脚紧夹马身……人马合一,任由狮子骢摇鬃嘶叫,狂踢乱奔。
媚娘!玥月双眼含泪,万分担心地盯着马场。她想叫媚娘小心,可当下环境却让她无法出声。
都怪她不好,若是顺应历史,此刻媚娘手上应该有铁鞭、铁楇和匕首三样利器才对。
可她偏偏怕媚娘失宠,告诉媚娘要压着本性,成为依陛下为天的女人。这下可好,虽然媚娘的话没让唐太宗不快,可是却为媚娘带来极大风险。
看着狮子骢立踢摇鬃疯狂的模样,她生怕媚娘手上脚下一个不稳从马背上摔下来,再被踩上一脚。若持宠爱不得,反害了媚娘丢了性命,她就算死上百次也难以偿还啊!越想越急,毫不懂驯马的玥月,心头一酸,泪水滚了出来。又怕被有心人察觉,她连忙低头,暗暗抹泪。
“没事。”李淳风的话让李泰在关注唐太宗的同时,不由分神注意玥月。看见玥月为媚娘落泪,李泰悄悄后退几步,靠在玥月身边低语:“武才人做得很好。”
“你?!”玥月猛抬头,婆娑的泪眼正撞在李泰似笑非笑的眸子上。那刻心头除了惊讶,还有丝淡然的温暖。
“好!”来不及多思考,李泰已离开回到唐太宗身旁,而唐太宗一句激扬的叫好声,也让她将注意力放回马场。
见施展所有的本领也无力将媚娘摔下马背,无奈下狮子骢抖起四蹄,风驰电掣般沿着马场狂奔起来。
媚娘颦着柳眉,凭借轻巧的身形,紧抓鬃毛,随风伏在马背上,冷静沉稳任由狮子骢怒奔。
她很累,全身上下都在泛疼。她很想顺一下手,或伸展一下手脚。但是她知道不可以,她和狮子骢就像悬崖上一根紧拉的绳,谁先松手谁就会落入万丈深渊。
这是狮子骢和她最后的较劲,无论多累她都必须在马背上坚持,只要等狮子骢跑累了,它自然就会慢下步伐,承认她这个主人。
渐渐她双腿变得麻木,她觉得自己随时会因为无力夹紧马腹被狮子骢从马背摔落,进而被狮子骢踏死。这刻她很害怕,她紧紧握住手中缰绳缓缓抬头,希望被她视为天神的圣上,能看见她求救的目光,能一跃上马将她从马背救下。
可是唐太宗的眼中只有狮子骢。多年来她在唐太宗中心的地位竟比不上一匹马!媚娘顿觉得心头一酸,泪水混着汗水模糊了她的视野。
不知道就这样堕马死掉,圣上会不会永远记住她?绝望刹那充盈她失望的心扉,手中的缰绳也不由放松。
就这样死掉,总比失宠老死冷宫好吧!另一个怪异的想法袭来。她不由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