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时候,就是这样,各奔东西,是彼此的归途。
夏凡在心里问自己:我,曾经深受过吧?不是我一个人自己幻想的吧?
风吹着单薄的衣衫,夏凡的脸开始发白,心开始难过……
她手指冰得生疼,却不想回到那个有床有被子的房子里,一直向前走着,将回去的路越拉越远。她缩着肩终于停在某个街角,拿着手机打到很远的一个地方,接通后,她想着,是说“你可以收留我吗”还是说“你还要我吗”,话出口时,却是颤抖的一句:“你爱我吗?”话问出,眼泪流了出来。
她问过这个女人,“你喜欢我吗?”
一份爱缺失了很多年,这个女人似乎从未温柔的抱过她,她一直是横眉怒对的,总是不耐烦,总是很焦躁,如果说去程家是夏凡错误决定的跟随,那么现在,不敢再奢求,她只渴望找个能收留她的落脚点。
电话那边没有回答。好象这个很深奥很难回答的问题。
“妈妈,你还要我吗?”这里,她曾经一心要回来的地方,已经呆不下去了呢。
母亲这次回应得很快,她说:“我去接你!”
两天后,母亲那边已准备好,即将动身,电话中征询夏凡:“还有一个月春节,你爸爸说想让你过完年再走,你过去吗?”
夏凡说不用了。此时的她只想快点走。
没几天,母亲过来,与文森特。
行李夏凡早已收拾好,一台笔记本,两个皮箱。与当初回来时一样。
母亲说,“去你爸爸那儿待两天吧。”这次离开,毕竟与以往不同。
夏凡沉默着不表态。
“只待两天,机票已经定好了。”
夏凡终于点了点头。
傍晚到了老爸那,夏凡坐在轮椅上,一举一动,都由弟弟文森特抱着进出。看得马阿姨和宋子珊几乎呆住,马阿姨拽着夏爸爸的袖子,小声的问:“不是说,可以走的吗?”
夏爸爸什么都没说。
一大桌子的菜,六个人。
曾经想都不敢想还能再在一个屋檐下的人,竟然坐到一个桌子吃饭。饭后,母亲与文森特去了宾馆。夏凡回到了那个属于自己的房间。呆坐了一会儿,常姨打来电话,问了哪天走,说老衰明天过去看你。
没等夏凡说什么,老衰抢着在电话中喊了声:“凡凡――”含着乞求。
夏凡心中一暖,说来吧,我后天一早就要走了。
马阿姨端了盘水果进来,她没坐下,像待在别人家般,手脚没处放。说:“我闲着一天到晚也没什么事,子珊有男朋友了,一结婚,就剩我和你爸爸也没什么意思……”
夏凡不明所以的等着下文。
“你不用出国的……我不嫌麻烦。”
夏凡懂了,说谢谢。
“我虽然……以前,不怎么好,但……你就住这吧。”
夏凡一笑,说,我后天早上的飞机,都定下来了。阿姨您忙去吧,不用管我。
马阿姨神情有些尴尬的走了出去。
安静了会儿,门敲了两下,宋子珊探进半个身子,夏凡用目光询问:什么事?
宋子珊走进来,她状似镇定,眼神左右瞟了几下后,小心翼翼的站在夏凡面前,“腿不能走了吗?”
“懒得走。”
“非要去国外啊?”
“嗯。”她只想窝在安全的足够距离的角落,安静着,躲开关注的目光。手中翻着一本以前不知何年何月摆在这里的《读者》,翻开书页,停在卷首语中《风中细雨》里的“命运”小段:
不管是什么样的水,只要它到达海洋,它就是海洋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水,只要它到达阴沟,它就是阴沟了;
本来是这样的,却成了那样……
宋子珊不想这么干坐着,鼓了鼓,“我有男朋友了,你要不要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