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栀子和衣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江白圭神情恍惚的坐在床前,直到杨正来家,他才清醒过来。
杨正道:“大人,你亲手布下天罗地网,这股六口肯定逃不出去,可你为甚么在这节骨眼上告病?大人立功的大好机会,就这样拱手让人,实在是可惜的紧。”
江白圭冷冷一笑:“你可知这股流寇是何人?是辽王爷。”
杨正不觉就提高了声音:“太祖有令,藩王不可擅离属地,辽王爷来成都府,这可是掉脑袋的重罪!”
江白圭反问他:“何人能证明他来过成都府?”
杨正明白过来:“大人是想让钟知府捉住辽王爷,由钟知府来做这个人证?”
江白圭微微颌首:“我此时与钟知府说明辽王爷的身份,钟知府铁面无私,不会顾及,但捕头官兵呢?他们有家有口,势必顾虑重重,手下一松,辽王爷就能从眼皮底下溜了,还是由钟知府审其身份最为恰当。谁人都知我家与辽王府的关系,我此时告病,是最好的选择。”
杨正看出来,江白圭是想将辽王爷置于死地,可他通晓世事,并不去追问其中的缘故。他笑了笑,道:“大人说的是。”
杨正走后,江白圭去了胡家,他只强咐了徳三一白话,让他在栀子问起当年之事时,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很好理解,可德三不明白,江白圭专程走一趟,为其么只讲这样一句话。
归家时,江白圭路过古井巷,他想进门去,可又犹豫了,江老太爷念旧,看在老王妃的面上,他肯定不会同意他的做法的。
栀子醒来,二丫跟夏欢都守在她的床前,她一想,就明白是江白圭的意思。
二丫将夏欢支去厨房拿灶上的粥,这才笑道:“少奶奶不用担心,因柜上没多少银子,那股子劫匪看不上,只将柜台上的梳璃敲碎了,奴婢估算过,铺子里只损失了不到三十两银子。”
“恩。”栀子心思理会糕点铺子,“巧巧呢?”
二丫道:“方才来过,见少奶奶正睡着,就非要去找金宝少爷玩,伍嫂子问过少爷,领她去了东风巷。
第一百六十一章 生病
栀子想,巧巧不在也好。
二丫平日大大咧咧,此时总算察觉栀子不对,细细一看,见栀子双颊泛着异样的潮红,眼中却又无一点活泛之色,心中猜测是不是受惊吓后病倒了,赶紧伸手去扶栀子:“少奶奶,你且躺下,奴婢去请大夫来给你瞧瞧。”手方挨着栀子的手,就惊叫起来:“少奶奶,你的手烫的跟烧过的滚碳似的!不行,奴婢这就情大夫去 ”
见夏欢恰巧端了粥进门,二丫想了想,让她先将粥放下,去门上吩咐尹长福赶紧去请大大。夏欢没敢多问,丢下食盘就去了。二丫待夏欢出门,开箱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衫替栀子换上,又扶她躺下,去耳房绞了凉帕子,替栀子仔细的擦拭额头与手心。
栀子由着二丫折腾,只望着帐顶不说话,不知不觉间,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二丫见栀子睡着,蹑手蹑脚的出门,迎上来的夏欢见她,问:“二丫姐姐,少奶奶怎么了?”
二丫道:“许是受惊吓后着了凉,你赶紧将粥端回去温在炉子上,少奶奶一会醒了要吃,不用赶着生火热。”
夏欢嘀咕道:“少奶奶是个刚强的性子,一股匪人怎能吓着她?”
夏欢横了她一眼,不过心中还是赞同,一面刚强的人,怎可能被吓着?
大夫与江白圭前后脚进门,那个大夫曾经替栀子开过回奶的方子,江白圭识得他。大夫上门,显然是有人生病,江白圭的心就往上提了一提,问尹长福:“何人病了?”
尹长福作揖道:“回少爷,是少奶奶……”
江白圭不待他讲完,伸手拽着大夫一路往内院狂奔单,留下目瞪口呆的尹长福。大夫本已是六十上下的年纪,被人拉着狂奔,到门首时,已经将不上气来,想要发怒,想着跟前的可是官老爷,又将怒气生生的给忍了回去。
夫大诊过脉,暗呼命苦,不过是小小的风寒而已。竟差点让他跑断了命。
得到大大的再三保证之后,江白圭方放了大夫去。
栀子病了十多日,一点也没转好的迹象,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家中上下,都慌了神。成都府但凡有点名气的大夫,都被江白圭请来替栀子诊脉,可全都说不上是甚么病,有两个,甚至连方子都不愿意留。
这日,栀子再次醒来,见入眼的不再是江白圭,而是涂妈妈在旁立着,不觉有些意外。
夏欢见栀子难得清醒,赶紧端来药要喂她吃下。
栀子摇头,她再不想吃药。
夏欢为难的道:“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