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院首认真听着,心里不时在为自己初时对她的轻视感到惭愧;心里有愧,他听的时候便格外用心。
而他身为御医院的院首,医术原本便不错;只不过因为平日惯于端着无人能及的心态,是以看人待物才难免生了几分矜傲之气;但这会,他是打心底里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女佩服到五体投地。
时间便在紧张忙碌中,一下便溜了过去。
直至傍晚,东方语才终于将她的心得,与初定下来的治疗方案全部传授给了陆院首。
宁楚也不知道去忙什么;自他离开建安殿之后,东方语就再没见到他的影子。
当晚,陆院首自告奋勇留在建安殿照看皇帝;东方语想了一下,便也不推辞,直接出了宫回太子府去。
她想趁着这一晚的时候,再整理整理宁澈病情的治疗可能性。
当然,收拾的事,自有夏雪去打点。
当晚,夜色很浓的时候,宁楚才匆忙赶了回来。
他回到太子府的时候,东方语已准备歇下了。
不过,宁楚似乎很想留下些什么回忆一样;竟然一反常态,亲自到了东方语院子,站在门外,敲醒了她的睡意。
“小语,我有一件事,能请你先开门吗?”
东方语心里狐疑,不过她还是迅速穿了衣裳,开了门,见天上那一轮淡银的月色静静流泻而落,映得门外那温和少年越发风华潋滟。
“什么事?”
宁楚淡淡一笑,右手不自觉抚上了腰间那支在月色下似乎隐隐散发着碧色光泽的玉箫,温和道:“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曾说过,其实在认识你之前,我最先认识的是你那一曲独特的击缶绝舞。”
东方语怔了怔,忽然便想起了在观音庙后山的事情;那个夜晚,也如现在一样,有着淡淡的月色,也是这个温和儒雅的少年,含笑为她挡了阵法的杀着,微笑中隐下自己的伤,将她送出了阵外。
她抬眸,目光亮如星子,闪动着天下最美丽的光芒,“嗯,我记得,我还记得你曾做了一次免费的乐师呢。”
“离别在即,我冒昧的提一个请求;不知今夜,你能否再为我击缶起舞?”
少年声音淡淡,语调平和,神态安静儒雅,一切让人感觉温和安心。
东方语却在他这样温和平常的眼神下,心中莫名的慌了慌。
她暗自在心下皱眉,为自己这奇怪的反应。
心道:莫非是因为宁楚这话说得太过煽情之故?
她有心想要拒绝;可当她抬眸,遇上少年那淡淡漾着轻愁,含着浅浅期盼的眼神;她准备好的措辞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心一软,她随即脱口道:“要我击缶跳舞都不成问题,可问题是,现在已经深夜,街上商铺大概早就打烊了;你让我到哪去寻缶来?”
宁楚心下一喜;看她的眼神平静中微微透着欢喜。
声音温和中还夹着一缕难觉的温柔,“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白天的时候已经让人将缶买回来了。”
闻言,少女张了张嘴;却哑了声音。
目光亮亮地瞟了宁楚一眼。
敢情这家伙早就有预谋了;还料定她一定会答应。
宁楚毫无愧色在接过她的目光,含笑转身,望着外面,伸出手作了请的手势。
东方语耸了耸肩,闲闲一笑,便与他并肩往外走去。
在他们走后不久,一棵树后,转出一条白衣如雪的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