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数月不见,脾气仍如往昔一般率真刚直。
在众人忐忑的目光里,只见皇帝沉吟了一下,眯着眼睛似是端祥容颜绝色少女,又似是在考量什么,半晌,他在众人意料之外,大手一挥,道:“好,朕准你先行离去。”
这一下,众人轰一声,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疑惑与好奇,在底下纷纷议论起来;而皇后看见这情形,再也坐不住了。
“陛下……”
谁料,皇帝在她刚一开口,就显着不耐,漠然道:“这件事,你也看到了,明显就是太子他——!朕让那丫头先行离去,也是为了他好。”
东方语叩谢皇帝之后,一直目不斜视,谁也没有再看,而拖着一身疲惫径直出了喧闹的喜堂,离开了太子府。
这场绑架式的婚礼就以这样令人啼笑皆非又耐人寻味的方式宣告结局,缓缓落下它应有的帷幕。
新娘既然都走了,这喜宴自然也无法继续下去了;于是,那些大小官员们,也在帝后阴晴难测的目光下,争先恐后告辞离府。
至于太子怎么跟皇帝他们交待,那是太子的事。
夏雪在墨白示意下,在东方语离去之时,便立即跟随了出来。
“语姑娘……”
少女没有回首,只是微顿了脚步,等待夏雪上前。
“你——不如我和一起先回别苑吧?公子他刚才是真的昏倒。”
东方语缓缓抬眼,看着神色犹疑的夏雪,点了点头,无声落下幽幽叹息,道:“我知道,我们走吧。”
若非如此,她一定要狠狠整治风络一番,才会离开太子府。
那混蛋太子,居然敢点她穴道,绑架她嫁给他,这仇那有如此轻易揭过!
还不是因为担心那人!
刚才在喜堂上,虽然她一直不能动弹,但她的听力仍在,墨白的身体本就大伤;他又强行妄用内力,试图为她解穴,还与太子对峙……,那伤自然更加雪上加霜,是真昏还是假迷她会不清楚!
说不清这会心里对那人是什么感受,总之复杂得很,可再怎么样,她也不能在这会弃他于不顾。
夏雪见她点头,这才稍稍安定了忐忑的心神。
墨白强撑着孱弱如破布似的身体也随后离开了太子府,而在风昱与成刚的责令下,坐着马车回到了他自己的别苑。
然而,他终究没撑到看见少女那一刻,而在马车上直接再度晕了过去。
东方语看见双目紧闭的妖魅男子,除了垂下眼睫,无声叹息之外,唯有双手飞舞不停,又是把脉又是喂药;在折腾了半天之后,终于稳定了墨白紊乱的内息,勉强疏导畅通他体内四处乱窜的毒素。
然后,在男子将醒未醒之际,悄然转身,走了。
夏雪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肯面对墨白,但这时,亦不好开口询问她什么;只是因为担忧,而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东方语单独回府。
在夏雪坚持下,东方语只得叮嘱成刚时刻注意墨白的动静;然后,带着夏雪与威崖离开了墨白别苑。
在路上,夏雪才有机会将威崖弄丢千年雪莲的事详细告诉东方语。
“夏雪,你确定当日接触过威崖那三人的身份,真如你们所说的那样,一个是乞丐,一个是赌鬼,一个是随从,对吧?”
夏雪不明所以,但却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嗯,语姑娘,这事不会有错的,当时我和威崖一起循着气味找到了他们三人的住处,只不过后来发现他们皆人去楼空,这才彻底失了千年雪莲的踪迹。”
“不过这么多天,我也没放弃追查,一直暗中留意着有没有人私下交易,可惜,这么多天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发现。”
东方语听罢,沉吟半晌,明亮眼眸却渐渐流泻出几分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夏雪,这事,我看蹊跷得很。”少女挑了挑眉,目光复杂中透出一丝凉意,“也许那三个身份不一的人,并不是自己想拿走那株千年雪莲,而是受什么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