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咏清老腿软了。
他没听错吧,郡主殿下要罚侯夫人在公堂上受刑。
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
掌的哪是侯夫人的嘴,掌的是广定侯的脸啊。
也对,也对。
广定侯要踩镇淮王的脸,郡主要替父踩回来,理所应当。
杜咏清两头难做,求情道:“郡主,广定侯府三代忠勇,可否看在——”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侯府若要论忠勇,苏家岂不是要论良善,年年天灾水祸,苏家捐的银子足够堆满整座顺天府了,更不论修桥铺路,和捐建的善堂药坊。论功,苏家不输侯府,郡马不照样挨了板子吗!”
一通话天衣无缝,广定侯被架在火上烤,被人吹捧了一辈子,还未在晚辈跟前吃过亏。
他哑口无言。
“杜大人还等什么?顺天府没有人行刑,我苏家可以帮把手。”颜知渺喊出独孤胜和银浅。
“不劳烦郡主,”杜咏清指指两名心腹衙役,“你们来。”
他再度抽出一只令签,扔在侯夫人的脚边。
两名衙役的心情沉重如阴云,朝侯夫人高举起巴掌。
啪!啪!
全场鸦雀无声。
啪!啪!
侯夫人堪堪从蒙圈中反应回神,她众星捧月着长大,还没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你们敢打我!”
啪!啪!
“侯爷,您就任凭他们欺辱我吗!侯爷!”
侯夫人的两边脸颊显出清晰的五指印,广定侯的脸也冒出火辣辣的烫。
啪!啪!
广定侯两拳捏的咔咔响,视线钉在颜知渺的容颜上,镇淮王家的独女,果然非同凡响。
不怯场、有主意。
假如以前是猜疑,那这一刻他敢笃定镇淮王是真的狼子野心觊觎大毅江山。
啪!啪!
两名衙役低头禀报:“大人,打完了。”
另一头,趴在长凳上的苏祈安脑袋一歪,晕过去了。
外头有人在尖声唱喏:“岐淑公主到——”
颜知渺却只是不厌其烦的喊着苏祈安的名字:“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