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祈安,你若讲实话,本侯就替你求情。”广定侯道。
“我所言句句属实。”
“冥顽不灵!”
苏祈安不停地深深吸气再重重吐气,以分散注意力,缓解疼痛。
她爱穿黑衫,血色将其染红,但血腥味挡也挡不住,任由微风裹挟着钻入每个人的鼻息。
侯夫人像是头嗜血的疯兽,抚掌大笑:“打得好打得好!”
酒五娘心疼苏祈安,哭喊着扑上去,又被旁边的衙差拉住,拖下堂去。
场面又乱了起来。
苏祈安喷出一口鲜红,洇染了一块地,极为扎眼。
两名衙差僵住,他们大眼瞪小眼,收着力打的呀,绝不会伤及脏腑,怎会吐血呢。
他们板子再不敢落下。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也懵住。
百姓也不嗑瓜子了。
大家都有着同一个想法:完了完了,要出人命了。
杜咏清是顺天府衙的堂官,每日对苏祈安在牢狱中的动向掌握了如指掌,清楚她吐血是本身有疾。
可他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发挥在官场上历练出的纯熟演技,双眉一凛,嘴唇蠕动:“停手,快停手,不要打了。”
两名衙役急忙退到一边。
杜咏清:“郡马已经晕过去了,此案择日再审。”
广定侯:你哪只眼睛看见她晕过去了?
“退堂——”
“等等!”
“侯爷,再审下去人就没了。”
广定侯愤恨不平:“在军中,军令如山,当下令签落地,也绝没有中途收回的道理。”
“侯爷您——!”您真的要同镇淮王作对么,抑或是您从来没有将镇淮王放在眼里过。
是了,是了。
杜咏清明悟了,广定侯府三代忠义,一直认定镇淮王狼子野心,怎肯放过这样一个踩镇淮王脸的机会。
“镇淮王当着陛下面也曾上言要秉公办理。”广定候道。
此言一出,苏祈安的退路被彻底堵死。杜咏清再无力袒护她。
苏祈安忽然生出厌恶,呵,位高权重者不过如此,面上忠孝要两全,实际个个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还是她家媳妇好,真实,纯粹,不做作。
她问:“还有多少板子?”
两名衙差答:“十板。”
“打吧。”
两名衙差望向杜咏清,良久良久,得了声应允。
板子再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