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祈安一心只想偿还造下的孽,巴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捧到颜知渺眼前,让她挨个享受一遍,不死心地追问道:“你真的不听?我保准是余音绕梁。”
“既然如此,郡马何不为那嫣菱姑娘赎了身,买回苏家日日听着。”
“你要是喜欢的话,也不是不行。”
颜知渺噎了一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了!
她不好发作,重新起了话头,从诗词歌赋开聊,正要往人生哲学方向奔去的时候,跑堂来上菜了。
宫保鸡丁、东坡肘子、油焖大虾、桂花鱼翅、荷包里脊,再配两道小菜和一份羹汤。
过于丰盛!有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奢靡。
颜知渺油然而生一股负罪感。
苏祈安盛了碗羹汤搁来:“先开开胃,你陪了我一整天,肯定累了,午食没顾上吃,这会儿我好好犒劳你。”
还挺温柔。
颜知渺负罪感消失了些许,喝了口羹汤,当真是清淡不腻,胃里也暖暖的。
苏祈安:“你再尝尝虾,听说酒楼的东家是高尚书家的嫡小姐,素爱美食,且有运送生鲜的秘法,虾蟹入口总是尤其鲜嫩。”
颜知渺瞧了眼桌中央的油焖大虾,红红亮亮,的确令人食指大动,偏又面露难色,摇了两下摇头。
苏祈安:“你不爱吃虾?”
“我不太会剥虾,以往总有银浅在旁伺候我。”
金尊玉贵的郡主殿下怎么可能亲自剥虾,苏祈安悟了:“我给你剥。”
她走向盆架,用清水浸了浸手,又用棉巾将手擦干。
颜知渺莫名生出坏坏的小心思,记起她怕耗子,忽然一声娇呼:“有耗子!”
苏祈安当场表演了一个石化当场,完全不敢动:“哪呢哪呢!”
“就在你脚下。”
娘呀!
苏祈安丢掉了江南首富的酷酷面具,张皇失措地跑到她身后蹲下,甚至紧紧抱住了人家的腰肢。
“你你你快去赶走它。”
“呀,它跑到门后了!”
“离开了吗?”
“又跑到窗下了!”
好可怕,苏祈安脸埋进颜知渺腰间,瑟瑟发抖。
颜知渺抱住她的小脑袋,摸呀摸:“不怕不怕,它翻出窗子了。”
苏祈安两条腿却软了,撑着桌沿,摇摇晃晃地坐了回去,失去颜色的双唇含住茶杯边缘,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故作坚强:“你你你吃……吃虾。”
颜知渺:“你就别离我太远了,坐到我身边来,我可以保护你。”
苏祈安点点头,挪过去坐在她下首。
“郡马干脆和我一起坐吧,这条长凳宽敞着咧,我们俩挨得紧一些,你就不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