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手指慢慢松开了。
他盯着嬴轩的眼睛,像在看块刚出土的玉,要辨清里面的纹路。
殿角的铜鹤灯晃了晃,火光落进他眼底,把那抹暗潮照得更清楚——有失望,有欣慰,还有点他读不懂的东西,像暴雨前压在头顶的云。
“随你。”嬴政突然笑了,笑得很轻,眼角的皱纹堆成朵花,“朕当年在邯郸当质子,也不爱住金殿。”他扶着嬴轩的手往帝辇走,玄甲军立刻围上来,章邯按剑走在左侧,赵云的银枪在右侧划出片寒光。
帝辇的帷幕刚放下,外面就传来喧哗。
“让开!让开!”是侍卫的呵斥,混着个年轻男人的喊:“草民要见陛下!草民有冤情——”
嬴轩掀开车帘一角。
月光下,个穿粗布短打、腰间别着砍柴刀的青年被两个士兵架着,正拼命往前挣。
他的脸被火把映得通红,额角有道新伤,血顺着鬓角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像朵突然绽开的红梅。
“儿臣去看看。”嬴轩刚要下车,嬴政却按住他手腕。
老皇帝的目光透过车帘缝隙,盯着那青年腰间的刀——刀鞘上雕着朵云纹,和章邯前日说的“失踪的咸阳卫佩刀”,纹路分毫不差。
“宣他进来。”嬴政的声音像块冰,“朕倒要听听,是何冤情。”
青年被推进帝辇时,嬴轩闻到股浓重的血锈味。
他的短打前襟全是黑褐色的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可那双眼却亮得惊人,扫过嬴政时,突然跪直身子,右手按在胸口:“草民张二牛,家住杜县。前日里……”
他的话被风卷走了半截。
嬴轩盯着他按在胸口的手——那只手的虎口有层薄茧,是常年握刀的痕迹。
更蹊跷的是,他跪的姿势太标准了,脊背挺得像杆枪,倒像是在演武场练过十年的兵。
车外的更漏敲了三更。
嬴轩摸向袖中的战神令,金属触感透过布料传来,让他后颈的汗毛微微竖起。
他突然想起赵高被抓时说的“宫里的水”,此刻望着青年颤抖的后背,突然明白——这夜的风波,才刚掀起个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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