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一声跪在地上,膝盖撞在青石板上的闷响惊飞了檐角的乌鸦。
赵高的双腿筛糠似的抖,连跪都跪不稳,扶着胡亥的肩膀才勉强趴伏在地。
李斯的后背浸了冷汗,却还保持着丞相的威仪,只是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他方才分明让人守着偏殿,怎的陛下会突然现身?
陛下圣安。嬴轩单膝跪地,将黑龙令举过头顶。
火光映得令上的龙纹活了一般,在他掌心翻涌。
嬴政抬手虚扶:起来。他看向缩成一团的胡亥,脸怎么回事?
儿臣。。。儿臣被疯狗扑了。胡亥抽抽搭搭地抬头,肿成馒头的脸挤得眼睛只剩两条缝,六哥他。。。他说遗诏是假的,说儿臣不该当太子。。。
住口。嬴政的声音陡然冷了三分。
他转向赵高,中车府令,你总说朕病中糊涂,要提前拟诏。
现在朕醒着,你且把那道遗诏,念给朕听听。
赵高的喉结动了动。
他突然直起腰,脸上的慌乱不见了,反而浮起一丝癫狂的笑:陛下要听遗诏?
好,臣这就念——他从袖中摸出一卷明黄绢帛,大秦皇帝诏曰:朕承天命,奄有四海,今感大限将至,传位于第十八子胡亥,着中车府令赵高、丞相李斯辅政。。。
住口!嬴轩喝止的同时,嬴政已经剧烈咳嗽起来。
他捂着嘴,指缝间渗出点点腥红,却仍盯着赵高:这诏书的印,是朕的传国玺?
自然。赵高将诏书甩在地上,绢帛摊开在嬴轩脚边。
他后退两步,踩碎了一块烧红的炭块,陛下可知,北军主将王离昨日递了密信?
末将愿为中车府令效死——他扯松领口,露出心口狰狞的刀疤,还有南军、卫尉军,臣手里捏着十二道虎符。
今日若不能顺顺当当奉诏,这咸阳宫的砖,怕是要泡在血里才能擦干净。
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是甲胄相撞的脆响,是戈矛拖地的闷响,是数千人同时屏息的寂静。
嬴轩的后背绷成弓弦。
他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宫墙四周的灯笼全灭了,只剩火场里这点光亮。
黑暗中影影绰绰全是持戈的士兵,矛尖反射的冷光,像极了无数双盯着咽喉的眼睛。
赵中车好手段。嬴政擦了擦嘴角的血,突然笑了,朕倒要问问,你费这么大劲扶胡亥上位,究竟图什么?
赵高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望着嬴政,又望向嬴轩,喉结动了动,最终低低道:陛下若真想知道。。。明日早朝,臣便当众说个明白。
夜风卷起地上的诏书,明黄绢帛掠过嬴轩脚边,被火舌一卷,瞬间化作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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