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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救人（第1页）

贾襄和小雅走到西关时，老远听到秦腔嘶吼的声音，配着棒子、锣鼓、二胡、唢呐等乐器声，穿透力特别强。

路过伏羲庙附近的一条街时，贾襄看到街边宽敞处有一个丈高的擂台，雷台上搭着彩旗，一块垂下来的红布上，写着威霸震西关，台边立着一块木牌，上面贴着告示。

告示中写道：震西关设擂台于此，能平者，得银五十两，能胜者，得银一百两。若要平胜之资翻倍，须签生死状。震西关收徒，只需十两银子。

街上很多人看戏去了，这擂台周围有些冷清，但也有数十人围观。

“小雅，我能得这一百两，巨款啊。”贾襄喜滋滋说。

“别逞能，震西关打死过人。”小雅忧惧地说，“我相信你能赢，但要是受伤怎么办？”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些练武练昏头的青年，自恃拳脚，看到重赏，便要走捷径，挣那流血钱，个别自觉武功盖世的，又因家中有灾或欠了赌债，急需用钱，便签生死状，谁知道偏偏送了性命。

那些挑战擂台的武者，一个个被抬下去，成就了震西关不败的名声，震西关以此名声收徒，赚了不少钱。

果然，有个衣服上打满补丁，看起来筋肉比较结实的小伙走上擂台，他两条眉毛浓得连成了一条，就像一个“一”字，引来台下震西关的几个刚收的徒弟嘲笑。

拳台上，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壮汉，个头比一般人高出一个头，五大三粗，腰壮膀圆，怒目一睁，如鸡蛋大，脸上横肉飞，满是伤痕和疙瘩，耳垂到肩，胡子拉渣，声如洪钟闷雷，这就是自诩为震西关的家伙。

“小雅，这一字眉毛的青年，我有点眼熟，好像哪里见过。”贾襄说道。

“我也眼熟，不知道有没有来过武馆。”小雅说。

一眉小伙似乎知道自己胜算不大，为了占得先机，先手出拳，竟以极快的速度击了轻敌大意的震西关两拳，这彻底惹怒了震西关。

毕竟实力差距还是比较悬殊，不过二十余招，小伙便被震西关打得撞到护栏，继之趴在地上，鼻子和嘴角流着血。

震西关对倒地的一眉小伙继续挥动重拳，揣了十几脚，随后将一眉小伙抓起来，丢下护栏，这一摔，是很要命的。

贾襄顺手将飞下擂台的一眉小伙接住了，轻轻放在了地上。

“没签生死状，人家已经倒地没了还手之力，怎么往死里打，真是不讲武德，好勇斗狠算不得好武师。”贾襄嘴里嘟嚷道。

震西关听到台下有人骂他，立即跳下擂台，狠狠盯着贾襄，眼神像是要吃人。

他从贾襄对视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惧怕，反而用练武之人的眼力看出，对面站着的应该不是等闲之辈。

突然，一个浑厚响亮的声音喊着：“易升，易升……”

贾襄瞧见一位一只眼睛戴着眼罩的壮汉从人群里挤出来，穿着驻城兵勇的衣服，看起来还是点小军官儿。

“谢谢你救我兄弟的命，小兄弟。”独眼壮汉说道。

然后他吼道：“谁敢把我兄弟打成这样？”

贾襄仔细打量这独眼壮汉，一下子想起来了，几年前，师傅带他去北关匠人街拜访好友时，他见过这个独眼壮汉和这个一眉青年。

他还记起，独眼壮汉叫杜彦虎，人称“独眼虎”，属于北关里最能打的人之一，当时一字眉毛的易升，才刚到匠人街的铁匠铺当学徒。

听人说，这易升家里原是北关里的大商户，后来不知怎么惹了王家，生意坏了，家也败了，易升从锦衣玉食、斗鸡走狗的少爷沦落到了家徒四壁、穷困潦倒。

他父亲为人仗义，在辉煌时，曾经资助过袍泽会，给袍泽会帮过大忙，临终前将他和他母亲托付给了袍泽会照顾。

“他挑战我的擂台，跑来找打，自找的。”震西关霸道地说。

“挑战你擂台，你就把人往死里打？有没有签生死状？”杜彦虎诘问。

震西关和他那些徒弟缄默不语。

“既然没签生死状，把人打成这样，就得给个说法。”杜彦虎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