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还在急救室里生死不明的妻子,他摸向口袋的动作僵在那里,久久没有动。
他在想,想一会儿该怎样面对妻子,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面对。
明明不是他们的错,明明他们也是受害者,却不得不因为上一辈的事情承受这些。
就因为那个男人,是他们生理上的父亲……
“虞大师。”男人突然撇过头,“我……卿卿的父亲,只有我们三个孩子吗?”
“……你觉得呢?”虞缘看向他萎靡的眼底,眼神温和,“这个问题你应该有答案。”
“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答案是对的。”
“我的答案是对的,”男人垂下头,整整齐齐梳在脑后的头发一点点落下来,“他可真是个畜生啊……”
周煜坐在师父身边,他平生第一次遇上这么狗血的事情,差点压抑不住呼之欲出的好奇心。
等这位先生的心情平复不少,他动了动嘴唇,问道:“这么多年,您妻子就没想过她后妈那个儿子是自己的亲弟弟吗?”
毕竟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点看不出来吧?
男人摇头,苦笑:“没想过。说实话,那个女人在卿卿成年之前对她一直很好,既没有豪门中常见的针对,也没有捧杀,她们之间的相处比很多重组家庭好很多。只是等卿卿成年之后,她父亲要把手里大半的股份送给卿卿,她后妈才开始怎么看卿卿都不顺眼。”
到底不是亲生母女,两个人关系在向卿成年之后急速破裂,后来她后妈得了精神病,他与卿卿结婚,两个人就再也没怎么见过。
男人说完,沉默了一会儿,旁边急救室门被推开,护士将昏迷的向卿推出来。
“卿卿……”男人连忙凑上去,抓住医生的手,“医生,我老婆怎么样了?”
“大人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孩子没有保住。”医生疲惫叹了口气,“还有一点,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次的流产给她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子宫受损,以后……很难怀孕了。”
早在虞缘那里知道了卿卿是无子无女的命格,男人只是脸色苍白了一瞬,很快点了点头。“好我知道……大人没事就行。”
男人拉着病床上向卿的手,跟着护士一起去病房,虞缘和周煜适时告辞。
上了车,周煜先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却没有开车。
他现在脑子满是刚刚向卿苍白的脸。
“师父,”他悄悄看了眼旁边已经闭上眼的师父,嘴唇张了又闭上,不知道这话该问不该问。
虞缘从鼻子发出一声“嗯”,见他一直没出声,微微睁开眼,“你想问向卿的事情?”
“嗯,”周煜兴致不太高,垂眸看着眼前的方向盘,头上扎眼的银毛耸拉下来。“师父,要是咱们不插手这件事,向卿的身体会不会就不这样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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