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春念人哑声开口道:“回酒店。”
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几欲碎裂。
车窗玻璃映出的她的侧影,前所未有的脆弱与疲惫。
真相令人窒息。
她沉默着,只是将冰凉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车窗外,华盛顿开始入夜。
有雨降下,滴在车窗。
酒店门庭宛若风口,春念人走下车,风雨裹挟的凉意浸了她一身。
她面无表情地往里走。
旋转玻璃门叶折映着门厅璀璨的灯光,一个青年晃着车钥匙从里向外,两人隔着中轴错身而过。
沈澈脚步猛地一顿,回头扬声叫住她:
“春念人?你怎么在华盛顿?”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脸色倏变,转身几步拦在她面前,目光在她身上扫视。
还是以前那副冷情冷性的死人表情。
漂亮是漂亮,可惜太无趣。
“专程找我来了?我小叔都亲自出马了都搞不定你,你死缠烂打也没用,我绝不会娶你。”
春念人缓缓蹙眉,望着他,眼神里满是荒谬,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
“婚约信物我已经还给了沈先生,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她昨夜红眼航班赶来华盛顿,沈朝生今日才离港,此刻恐怕还在飞机上。
沈澈犹自沉浸在臆想里,不信她的话。
“骗鬼呢,我怎么不知道?我劝你见好就收,今天我有重要的事,识相点快走,等我小叔到了看见你也在这儿,一个不高兴,你春家在港城从此没名没姓,那可就不好看了。”
春念人心情极差,懒得与他多费唇舌,无视他,抬脚便往里走。
不知是她这表情还是动作刺伤了这位小爷脆弱的自尊。
沈澈不耐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猛地将她拽回跟前,语气恶劣:
“没完了是吧!还想赖在这里?!”
春念人冷漠抬眸,眼底的寒意毫不掩饰,配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苍白脸,竟吓得沈澈表情一僵。
她一点一点,极其坚定地掰开他的手指,甩开,言辞尖锐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