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维港,汇集了港岛顶尖的商贾名流,收藏家,艺术掮客和名媛。
高级香槟,鱼子酱,现场爵士乐队营造着纸醉金迷的气息。
浮华之下,是无数双互相打量,计算价值的眼睛。
春念人一袭深海蓝丝绒旗袍,如沉入珠光宝海的一滴静墨。
男人站在游轮最高层的私人甲板上,目光穿透层层人影,牢牢锁定在那抹纤细的蓝色俪影上。
女人的长发松松绾起,点缀在上的钻石流苏发饰随步履轻晃,碎光流转间衬得她脖颈线条愈发孤清。
看她周旋于艺术名流间,谈笑自若,直到借口透气走向船尾观景台。
远离舞池的喧嚣,凭栏独立,望着夜海波涛。
海风卷起她的旗袍下摆,露出纤细脚踝,此刻的她,像被强行嵌入浮世绘的古瓷,沉静却被染上了靡光。
他无意察觉到她眼眸里对这片灯火辉煌的疏离。
那瞬间,名利场的喧嚣似乎都离她很远。
也离他很远。
“沈先生高抬贵手,只要您松松手,给兴德一个月时间,不,半个月!或者,只要一个亿,就当我向您借的,兴德只要度过难关,我可以给您一半股份!!!”
港城曾经风光无两的兴德老总此时正跪在男人脚下,不惜磕头哀求。
破产意味着什么?
倾家荡产,债台高筑。
可惜,沈朝生不是慈善家,更没有副好心肠。
他指尖雪茄明灭,猩红光点映着他毫无波澜的侧脸。
破产?不过是商场丛林法则里一次寻常的优胜劣汰。
他目光始终未离船尾观景台。
那里,一个在艺术圈以难缠闻名的二世祖,正端着酒杯堵住春念人的去路。
李明基名声不佳,对看上的女艺术家常有纠缠之举。
春念人发现他后就要转身离开。
“恭喜啊春小姐,听说有藏家以两百万的高价买下了春小姐的《秋山问道》图。”
李明基言语轻佻,涎笑着逼近,身体刻意封堵她要走的路径。
“不知哪位藏家如此有福,能独占美画与……佳人?”
春念人面色微冷,后退了一步,眼神里已有薄怒。
“李少,请自重!”
“别搞这么生疏嘛春小姐,你跟我又不是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