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宇,恭喜!”
“谢谢大哥。”听到大哥的声音,黄振宇的语气似乎更放松了一些。
“二等奖,含金量很高。”黄振华的话语总是那么实在,“这段时间辛苦了。回来好好放松一下,后面的事情,一步一步来。”他作为已经踏入社会工作的兄长,更清楚这个奖项在现实层面的价值,也更能体会弟弟备战的压力和辛苦。他的恭喜,带着一种坚实的、感同身受的支持。
“嗯,还好。大哥,你那边工作忙吗?”
“老样子。等你回来,有空聊聊你那个……后续的计划。”黄振华意有所指,指的是黄振宇的留学大计。这个二等奖,无疑是那份计划书上极其亮眼的一笔。
“好。”黄振宇心领神会。兄弟之间,无需多言。
最后,电话到了早就等在旁边、竖着耳朵听的黄亦玫手里。她一把抢过听筒,语气立刻切换到了熟悉的“斗嘴”频道,试图掩盖自己内心的激动:
“喂,黄振宇!可以啊你!闷声不响就拿了个全国二等奖回来?是不是该请客吃饭了?”
电话那头的黄振宇显然早就预料到她会这样,轻笑一声,反击道:“请你吃饭?行啊,等我回来给你做,保证比你在外面吃的任何大餐都好吃。不过,某些人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比如……给我当一个月的小工,抵饭钱?”
“你想得美!”黄亦玫立刻炸毛,“谁要给你当小工!不过……”她的语气忽然别扭地放缓了一些,声音也低了下去,“……二等奖,确实挺厉害的。没给咱们家丢脸。”这几乎是她能说出的、最直接的夸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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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振宇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然后才用他那特有的、带着点揶揄的语调回应:“哟,难得从黄大小姐嘴里听到句人话。放心,答应你的丝巾买了,堵你的嘴。”
“谁稀罕!”黄亦玫嘴上这么说,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既有对弟弟获奖的真心骄傲,也有对他记得自己随口一提的感动。她还想再说点什么,比如“路上小心”、“早点回来”之类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凶巴巴地说:“行了行了,长途电话费很贵的!没事我挂了!记得把证书收好,别弄丢了!”说完,也不等黄振宇回应,便飞快地挂断了电话,仿佛生怕泄露了更多情绪。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忙音,黄振宇在酒店房间里,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脸上终究是露出了一丝真切而放松的笑容。家人的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母亲的喜悦与关怀,父亲的肯定与指引,大哥的支持,还有姐姐那别别扭扭的骄傲。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和温暖。那一点点与一等奖失之交臂的遗憾,似乎也被这来自千里之外的暖流冲淡了许多。
而水木园的黄家,在电话挂断后,气氛却更加热烈起来。
吴月江已经开始计划着后天的接风和庆功宴要准备哪些菜式,嘴里念叨个不停:“后天振宇就回来了,我得早点去市场买最新鲜的排骨……还有他爱吃的虾……”
黄剑知重新拿起报纸,但目光却并未落在字句上,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显然心情极好。
黄振华笑着对母亲说:“妈,别忙活了,振宇回来肯定最想好好休息一下。简单吃点家里的味道就好。”
黄亦玫则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看似不在意地摆弄着随身听,但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和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她甚至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等黄振宇回来,要怎么“敲诈”他那一顿大餐,以及……那条丝巾会是什么花样。
这个夜晚,因为一通来自南方的报喜电话,黄家被一种浓浓的喜悦与自豪所笼罩。黄振宇获得的不仅仅是一张全国二等奖的证书,更是家人无条件的爱、理解与支持的具体体现。他虽然还未归来,但他的捷报,已经提前为这个家,注入了满满的幸福感与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他的征程,又迈出了坚实而辉煌的一步。
黄振宇获得全国青少年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NOI)二等奖的消息,早已通过各种媒体渠道在水木园不胫而走。
他刚踏进园区没几步,正在门卫室摇着蒲扇、听着收音机的赵大爷,第一个瞧见了他。赵大爷那条空荡荡的裤管依旧显眼,但此刻他脸上却堆满了笑容,声音洪亮地招呼道:
“呦!咱们的‘小状元’回来啦!振宇,了不起啊!全国二等奖!给咱们水木园长脸了!”赵大爷伸出大拇指,眼中满是长辈对出色后辈的赞许,“快回家吧,你爸妈肯定盼着呢!”
黄振宇虽然不太习惯这种过于直白的夸奖,但还是礼貌地停下脚步,微微躬身:“赵大爷,您过奖了,我就是正常发挥。”
“欸!这叫什么话?该骄傲的时候就得骄傲!”赵大爷哈哈笑着,“快回去吧!”
告别赵大爷,黄振宇继续往里走。没走几步,就遇上了一楼的钱大爷和钱大妈正带着小女儿钱卫华在楼下纳凉。
钱大爷眼尖,立刻凑了上来,脸上是那种混合着羡慕和试图拉近关系的热络:“振宇回来啦!哎呀呀,真是不得了!全国比赛拿大奖!听说这奖牌含金量高得很呐!”他搓着手,目光在黄振宇身上逡巡,仿佛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宝。
钱大妈则更实在些,笑着补充:“就是就是!月江这几天高兴得合不拢嘴!振宇啊,累坏了吧?瞧这瘦了没有?赶紧回家让你妈给好好补补!”
小钱卫华也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说:“振宇哥哥好厉害!”
黄振宇被这热情的阵势弄得有些招架不住,只能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一一回应:“钱大爷,钱大妈,还好,不累。卫华也很乖。”他只想尽快脱身。
就在这时,一楼的孙教授背着手,从单元门里踱步出来,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摆出惯有的、洞悉世事的学者派头,清了清嗓子:
“嗯,振宇同学回来了。这次表现不错,为学校,也为咱们水木园争了光。”他微微颔首,语气带着师长的矜持赞许,“竞赛获奖,是能力的体现,但切记戒骄戒躁,学问之道,永无止境。要保持这份钻研精神,将来在更高的学术殿堂,亦能有所建树。”
“谢谢孙教授,我记下了。”黄振宇对这位邻居教授保持了应有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