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振宇看着杨洋的背影,眼神里倒是没有太多嫉妒,更多是一种对于“强者”的平淡审视。他知道杨洋家境特殊,性格孤僻,一心只扑在学习上。
就在这时,门卫赵大爷那洪亮的嗓门响了起来:“都放学了?一个个精神头挺足啊!”赵大爷坐在门房门口,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一条裤管空荡荡的,但精神矍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看着这群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们。
“赵爷爷好!”孩子们此起彼伏地问好,连最冷漠的杨洋也抬起头,对着赵大爷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好好好,都快回家吧,爹妈都等着呢。”赵大爷乐呵呵地摆手,目光在孩子们脸上扫过,像是在清点他的“兵”。
就在队伍准备进入大门时,四楼冯国庆的媳妇陈秀英正巧从外面买菜回来,手里拎着菜篮子,步履轻快。她确实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已经没了新媳妇的拘谨,见到这群孩子,笑着打招呼:“放学啦?”
“秀英姐好!”几个男生,尤其是王进宝,眼睛一亮,声音都洪亮了几分。王进宝看着陈秀英,脸有些红,眼神里带着少年人懵懂的倾慕。
黄振宇也礼貌地点头致意:“秀英姐。”
陈秀英笑着应了,目光在黄振宇和黄亦玫脸上多停留了一瞬,笑道:“振宇和亦玫真是越来越精神了。”说完,便先一步进了院子。
李磊看着王进宝那副样子,又低声嘀咕了一句:“瞧那点出息。”这次声音更小,只有旁边的钱解放听到了。钱解放捅了他一下,示意他别乱说。
一进入水木园家属区,熟悉的氛围扑面而来。楼房不算新,但整洁有序,树木葱郁,偶尔能看到老教授在楼下散步,或者大妈们坐在石凳上择菜聊天。
到了二楼,走到家门口,黄振宇拿出钥匙开门,庞大的队伍开始自然分流。
同样住二楼对门的李磊临进家门前又瞥了黄振宇一眼,眼神复杂。
郑青云首先开口:“我上去了。”他家住三楼,郑老师可能已经在窗口张望了。
“嗯,明天见。”黄振宇点点头。
郑青云又对黄亦玫和沈景行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进了单元门。
苏哲家在三楼,他也告别:“二位,明天见!”
“明天见。”黄家姐弟异口同声。
沈景行家住在五楼,她小声对苏哲和黄亦玫说:“我也先上去了,再见。”
“再见,景行。”黄亦玫微笑着回应。
进了家门,将外面世界的喧嚣与复杂关系暂时关在门外。
黄亦玫这才微微蹙眉,表达了对刚才李磊言论的不满:“那个李磊,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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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他干嘛,跳梁小丑而已。”黄振宇浑不在意,“他也就只敢在背后酸几句。”
“你倒是心大。”黄亦玫看了弟弟一眼,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妈早上说晚上要做你爱吃的糖醋里脊,让你帮忙剥蒜。”
黄振宇立刻垮下脸:“又是我?你怎么不去?”
“我要构思艺术节方案,很重要。”黄亦玫理直气壮,“能者多劳嘛,黄大厨。”
“你就逮着我一个人使唤吧。”黄振宇嘴上抱怨着,却并没有真的拒绝。
黄振宇随意地问:“诶,姐,你们刚才说林薇学姐保送京师大了?什么时候的事?”
黄亦玫正弯腰换鞋,闻言抬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就今天通知下来的。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平时不是对女生的事情‘没太关注’吗?”她学着黄振宇刚才的语气。
黄振宇心里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语气轻松地掩饰:“随口一问呗,毕竟是名校保送,榜样力量嘛。”将自己那点不为人知的心事,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
门内,是家的气息和母亲吴月江从厨房传来的呼唤:“小宇,玫玫,回来啦?快洗手准备吃饭,小宇,来帮妈剥头蒜!”
“来了来了!”黄振宇扬声应道,换下鞋子,将书包随手扔在自己房间门口的椅子上,认命般地朝厨房走去。
黄亦玫看着弟弟的背影,撇了撇嘴,也回了自己房间。暮色透过窗户,温柔地笼罩着水木园,这一天的校园生活正式落下帷幕,而属于家庭的、另一番滋味的夜晚,才刚刚开始。这条短短的归家路,每天上演着相似的集结与分流,承载着少年们微妙的情愫、单纯的友谊、暗藏的竞争以及那份独属于水木园家属区的、复杂而亲密的邻里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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