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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黄亦玫市青少年艺术比赛中获奖（第3页）

孙大妈一听，更加局促了，脸都急得有些发红：“哎呀，月江，这可使不得！我哪能要你们的东西！那丸子你们留着自己吃，炸一次多麻烦……”

“麻烦什么！”吴月江拉着孙大妈的手没放，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家里炸得多，正愁吃不完呢。就是点家常东西，跟你的水果一样，不值什么，但是热乎着，味道还行。你拿回去和孙教授尝尝，也省得你们晚上做菜了。”她的话语既实在又贴心，巧妙地化解着孙大妈的尴尬。

这时，黄亦玫已经端着一个满满当当的保鲜碗出来了。里面是炸得金黄酥脆的萝卜丝丸子，个个圆润饱满，散发着诱人的油香和萝卜特有的清甜气息。她双手递到孙大妈面前，笑容灿烂：“孙大妈，您尝尝，是我妈调的馅儿，我弟负责炸的，可香了！”

孙大妈看着那碗冒着微微热气的丸子，又看看吴月江真诚的眼神和黄亦玫明媚的笑脸，推拒的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她眼圈微微有些发红，不是难过，而是一种被尊重、被平等对待的暖意涌上心头。她送东西，常常带着一种近乎讨好的补偿心理，而黄家的回礼，却总是如此及时、得体，不让她感到丝毫被施舍的难堪，更像是邻里间一种有来有往的、温暖的情谊。

“这……这……”她声音有些哽咽，双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才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碗沉甸甸的丸子，仿佛接过什么珍贵的宝物，“这太……太谢谢了……月江，亦玫，你们真是……太好了……”她语无伦次，内心的激动溢于言表。

“谢什么呀，邻里邻居的，互相照应不是应该的嘛。”吴月江笑着拍拍她的手，“快拿回去，趁热吃口感最好。”

“哎，哎，好，好……”孙大妈连连点头，双手紧紧捧着那碗丸子，像是捧着一团暖心的火。她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又深深看了黄亦玫一眼，那眼神复杂，包含了喜爱、羡慕，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属于她个人的酸楚与慰藉的交织。“那我……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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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走啊，秀兰。”吴月江温和地叮嘱。

黄亦玫也笑着挥手：“孙大妈再见！谢谢您的水果！”

看着孙大妈端着丸子，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却依旧带着那份挥之不去的、小心翼翼的卑微感消失在楼梯口，吴月江轻轻关上门，叹了口气。

黄亦玫拎起那袋水果，对母亲说：“妈，孙大妈人真好，就是感觉……她好像总有点怕我们似的。”

吴月江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孙大妈匆匆走向自家单元门的背影，语气带着深深的怜悯：“她不是怕我们，她是……心里苦，又太要强，也太善良。”她没有多说，但成年人的世界里，有些无奈和悲伤，不言自明。孙大妈那份无法成为母亲的遗憾，以及可能并不如外人看来那般美满的婚姻生活，都在她每一次过度热情又带着不安的举动中，若隐若现。

黄亦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虽然阳光开朗，但也并非不谙世事，能隐约感觉到孙大妈笑容背后的那份空洞和渴望。她低头看了看手中色彩鲜艳的水果，又想到刚才孙大妈接过丸子时那泛红的眼圈，心里也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芒果看着真好，”她转移了话题，拿起一个金黄的芒果，“晚上让黄振宇给我们做芒果西米露吧？他上次说想试试。”

吴月江收回目光，看着女儿鲜活明媚的脸庞，心里的那点感伤被冲淡了些，笑道：“你就知道使唤你弟。”

“能者多劳嘛！”黄亦玫理直气壮地重复着她的口头禅，脸上恢复了明快的笑容，“谁让他手艺好呢！”

而此时，在一楼孙家。

孙大妈端着那碗犹带温热的丸子走进家门，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又像是收获了一份巨大的惊喜。

孙教授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闻到香味，抬起头，皱了皱眉：“又去黄家了？这又是端的什么？”

“是月江给的，刚炸好的萝卜丝丸子，给咱们尝尝。”孙大妈小心翼翼地把碗放在桌上，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喜和珍视。

孙教授放下报纸，凑过来看了看，鼻子里哼了一声：“黄家倒是会做人。一碗丸子，换你那一大袋水果，尤其是那几个芒果，不便宜吧？”

“你别这么说！”孙大妈难得地反驳了一句，声音虽然还是不高，却带着点坚持，“月江不是那样的人！她是真心实意给咱们的。你看这丸子炸得多好……”她看着那金黄的丸子，仿佛看着的不是食物，而是那份难得的、不带异样眼光的温情。

孙教授没再说什么，伸手捏了一个丸子丢进嘴里，嚼了嚼，含糊地评价：“嗯，味道还行。吴教授手艺一般，比不上食堂。”

孙大妈没有理会丈夫的挑剔，她默默地去厨房拿了两个小碟子，将丸子仔细地分装好。她自己拿起一个，小口小口地吃着，酥脆的外皮，软糯清甜的内心，温暖的滋味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里。这碗丸子，远比那些昂贵的水果，更让她感到饱足和慰藉。

她想起黄亦玫那如花朵般明媚的笑脸，想起吴月江温和而体贴的话语，再看着眼前这个充斥着冷清和算计味道的家，心里那处空落落的地方，仿佛被这碗平凡的丸子，短暂地、温暖地填补了一下。

她知道，这种温暖是借来的，终究不属于自己。但哪怕只是片刻，也足以让她在这个略显清冷的初夏午后，感受到一丝活下去的暖意。而这份暖意，源自于黄家那份不动声色的善良与恰到好处的尊重。这，或许就是水木园这个特殊社区里，一种默不作声的温情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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