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振宇无所谓地耸耸肩。黄亦玫低声说:“他肯定又在家说你坏话了,我敢打赌。”
“证据呢,黄律师?”黄振宇懒洋洋地反问,“没有证据就是诽谤。不过,我宽宏大量,不跟他计较。”他做了个伸展动作,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毕竟,优秀的人总是招人嫉妒,习惯就好。”
“臭屁!”黄亦玫轻嗤,却也没反驳。她知道弟弟有这个资本。
黄振宇走在她身侧,帅气带着点痞气,嘴角似乎总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略显邪魅的弧度,眼神深邃,看人时带着点审视,又仿佛带着钩子。他看似随意地走着,姿态却有种天生的松弛和自信,对投注在姐姐和自己身上的目光早已习以为常,甚至偶尔会迎上某些大胆女生的视线,回以一个短暂却足以让对方心跳加速的微笑。
“啧,”黄亦玫微微侧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黄振宇,收敛点你的荷尔蒙,方圆五百米的雌性生物都快被你招来了。还有,把你那‘我很帅,我知道’的表情收一收,看着眼晕。”
黄振宇闻言,非但没收敛,反而故意挺直了背,低头凑近她,压低声音,带着戏谑:“怎么,我亲爱的姐姐,嫉妒了?还是觉得弟弟我太给你长脸,与有荣焉?”
“我荣你个头!”黄亦玫没好气地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胳膊,“我是怕你走路不看路,撞树上,丢我们老黄家的脸。”
“放心,”黄振宇直起身,懒洋洋地甩了甩额前不存在的刘海,“撞树上也能撞出最帅的姿势。再说了,这路闭着眼我都不会走错,你忘了?小学三年级你在这条路上摔哭鼻子,还是我把你背回去的。”
黄亦玫脸一红,那是她小时候学骑自行车不慎摔跤的糗事。“陈年老黄历也翻!那你忘了你小学五年级被钱解放他们堵在幼儿园滑梯那边,还是我跑去叫的赵大爷!”
“彼此彼此。”黄振宇挑眉,毫不示弱,“所以,我们是相亲相爱、互相‘帮助’的好姐弟嘛。”他故意在“帮助”二字上咬了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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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们典型的相处模式——表面互相拆台,言语交锋寸土不让,但内心深处,都清楚对方是自己最紧密的同盟。只是随着年岁增长,这同盟关系下,开始涌动起更为复杂的暗流。黄亦玫看不上弟弟那副看似吊儿郎当、四处招蜂引蝶的做派,却又依赖他无声的照顾和关键时刻的维护;黄振宇乐于用毒舌和“不情愿”来掩饰对姐姐的关心,享受这种独特的、带着竞争意味的亲密。
两人沿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路径走着。路过幼儿园,彩色的小城堡和秋千静立在晨光中。
“还记得你当年非要玩那个粉色的秋千,把一个小姑娘挤哭了。”黄振宇努努嘴。
“是你先抢了人家小男孩的挖掘机模型好不好?”黄亦玫立刻反驳,“还好意思说我。”
经过小学部,红砖墙上爬满了郁郁葱葱的爬山虎。
“你一年级在这里代表新生发言,紧张得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说成了‘天天学习,好好向上’。”黄振宇揭短。
“总比你三年级的时候,为了出风头,在旗杆底下倒立,结果裤子裂了条缝强!”黄亦玫反击精准。
初中部的教学楼就在眼前,他们刚刚从这里毕业。
“黄亦玫,说真的,”黄振宇忽然稍稍正色,“高中了,追你的人估计得从教室门口排到大学部西门。哥……我是说振华哥,肯定盯得更紧,你自己机灵点。”他差点顺口说出“哥哥”,立刻改成了更正式的“振华哥”,掩饰着那一点点不自然。大哥黄振华是出了名的妹控,对接近妹妹的雄性生物严防死守。
黄亦玫哼了一声,扬起下巴:“用你提醒?我对那些小男生没兴趣,我的目标是央美。”
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高中部门口。比起初中部,高中部的教学楼更高,气氛也似乎更肃穆一些。门口拉着“欢迎新同学”的横幅,熙熙攘攘全是前来报到的新生和家长,其中不乏一些熟悉的面孔——都是从小在水木园一起长大的孩子们。
通往高中部的林荫路,他们走了九年,每一块砖,每一棵树都熟悉无比。但今天,这条路仿佛被施加了魔法,投注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密度前所未有。
“快看!那就是黄亦玫和黄振宇!”
“我的天,真人比传说中还好看!”
“他们就是初中部那个每次考试都霸榜前二的龙凤胎?”
“黄亦玫也太漂亮了吧……那皮肤,那气质……”
“黄振宇好高好帅!感觉他看我一眼我心跳都要停了……”
“他们走在一起简直像在拍偶像剧……”
议论声,惊叹声,毫不掩饰的打量,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无形的浪潮。新生们带着好奇与仰慕,学长学姐们则带着审视与探究。黄亦玫对此习以为常,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平静地望向前方,步伐稳定,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既不亲近也不疏离的微笑,像一位早已习惯了镁光灯的明星,从容地行走在自己的轨道上。
黄振宇则表现得更加收放自如。他脸上挂着那抹标志性的、混合着痞气与邪魅的笑容,眼神偶尔扫过人群,遇到熟悉的或者目光善意的,会点头致意,甚至对几个明显是他初中“拥趸”的女生,回以一个短暂却极具杀伤力的wink,引得对方一阵压抑的兴奋低呼。
“黄振宇,控制一下你的面部神经和眼神,”黄亦玫用胳膊肘不轻不重地撞了他一下,低声警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芳心纵火犯’?”
黄振宇被撞,反而笑得更愉悦,他凑近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我这是在实施‘焦点转移战略’,亲爱的姐姐。你看那些男生看你的眼神,跟饿狼似的。我牺牲一下色相,吸引大部分火力,给你创造一个相对清净的行走环境,用心良苦啊。”
“我谢谢您嘞!”黄亦玫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这叫引火烧身,顺便殃及池鱼——我。”
“nonono,”黄振宇晃了晃食指,切换成流利的法语,“Cestlastratégie,machères?ur。”(这是策略,我亲爱的姐姐。)
“说人话!”黄亦玫听不懂,但不妨碍她表达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