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这些话的人说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就好像是他们亲眼所见一般。
“我呸,是什么狗东西这样乱放狗屁?太可恶了!”
“那些家伙的嘴都是舀大粪吗?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恶心人呢?”
“恶心别人也就算了,居然恶心到我们大师姐——不对,我们宗主头上来了,她才不是那种自轻自贱的人。”
“没错,我们宗主是绝对不会为了活命出卖自己的,她只会血战到底。”
“那些乱说话的王八蛋,我咒他们一个个舌头生疮活活痛死。”
以阿宽为首的几个无极宗弟子都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把那些乱嚼舌根的人的嘴巴统统撕烂了。
阴有苓自己倒是无所谓。
自从三年前晁定武在婚礼当天不辞而别,留下她这个没有新郎倌愿意迎娶的新娘,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这种事,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不过这一次,关于阴有苓的闲言碎语可要难听多了。
上回她在成亲当日惨遭抛弃,好歹还能赢得不少人的同情,这回却是事关女子最重要的名节。
第65章挂坠
很多人都认为,如果阴有苓真是靠主动献身从厉鬼手中苟且偷生,那实在太不应该了。
一个修仙向道的女修,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宁可堂堂正正的战死,也不能活得这般下作下贱啊!
这种无凭无据的流言,如果是落在其他女修头上,大家一般私下说说闲话也就罢了。
可是仙剑日月明被阴有苓带回了无极宗,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仙剑日月明是神兵,神兵隔三差五就会闪现神光,就算阴有苓有心要瞒都瞒不住。
这些天,每天都有“正义感爆棚”
的修士,高举着道德旗帜跑来摩宵宫声讨阴有苓,说她与厉鬼应长恨的关系可疑,不配持有仙剑日月明。
阴有苓都懒得听他们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
“少废话,你们不就是想要那柄剑吗?就在正殿门口插着呢,有本事自己去拿。”
所有怀着同样目的而来的修士,都无一例外遭到了仙剑日月明的攻击,吃瘪吃大发了。
类似的猴戏每天都会上演好几出,阴有苓后来都不露面,只让阿宽去应付。
他们几个小弟子倒是看戏上了瘾,特意准备了瓜子花生板凳,天天守着看那些人吃瘪,可谓是百看不厌。
。
夜已深,人已静。
摩宵宫中,除了阴有苓的屋子里还亮着灯,其他人都早就熄灯睡下了。
阴有苓刚沐浴完不久,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尚未晾干,仅穿一套白色亵衣,独自坐在床沿,就着一盏银灯读着一封信。
那封信是晁定武离开前留下的,她已经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谙熟于心。
忽然一阵阴风袭来,红豆似的灯焰几乎被吹灭。
阴有苓警觉地伸手去抓搁在枕畔的重剑,可一支白翎箭却比她更快一步,闪电般从她眼前划过后钉入她的手背,将那只右手和床板牢牢钉在了一起。
那支白翎箭,让阴有苓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冷气,眼皮像受了惊的蛾子般簌簌直颤。
鬼箭幽厄,疫鬼厉无情为什么找上她了?而且第一招就先废了她的右手,不想给她任何自卫或反击的机会。
一道人影穿墙而入,阴有苓强忍着右手钻心的剧痛抬头张望。
望见了一位白衣如雪温润如玉的美男子,正冲着她笑得彬彬有礼,似乎射伤她的那支箭,跟他没有一文钱关系。
“你就是疫鬼厉无情,为什么无缘无故跑来暗算我?”
厉无情温文尔雅地含笑道:“阴宗主,听说你和厉鬼关系匪浅,我十分好奇,就特意过来瞧上一瞧。
果真是个美人呢,难怪厉鬼舍不得杀你,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