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话未停:“如果我们要查下去,势必会与玉昆为敌。
但现在,你未曾入仕,没有丝毫权利,我们更是没有。
即便兄长与太子同盟,太子也视玉昆为对手。
但说句大逆不道的,太子到底羽翼未丰,想靠他扳倒玉公,只怕比登天还难。”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先蛰伏,培养势力?”裴彻挑眉:“怎么培养,难道要跟玉澄一样先当文书郎,再慢慢官拜大司马?
等我爬上去,玉昆已经入土了吧,那我还找他算什么帐?”
“没有门路的情况下也只能走这条路啊。”云昭耸了耸肩。
“嘁。”裴彻也知道她只是故意消遣自己,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
“急什么,这不就进正题了么。”
云昭说着走到那几箱金银面前,她随手拿起几块金子,往桌上摆。
“我是这么想的,培养自己的势力是必要的,但却不是入朝为官,毕竟朝堂有太子,假设咱们与太子合作,朝堂留给太子斡旋足矣,他最缺的是一支骁勇善战的能与玉公的玄甲部曲抗衡的军队。”
云昭说完将两块金子放到对立面。
分别代表一个阵营。
“只有势均力敌的实力才有资格上桌争斗,否则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其次,我们应该从这封信入手,虽然它是誊抄本,但既然出自公主手,说明假的概率不大,应该是当年公主的眼线偷偷抄录无疑。
那么,你们说真的会在哪里?”
“黑石河水都使?”裴彻举一反三。
云昭点头:“对。”
密信的收件人是黑石河水都使。
说到这个水都使周晦,兄妹二人倒是不陌生,毕竟父亲与他一块在黑水河治水二十余载,被称为治水双杰。
两家相当于世交,走动频繁。
周晦有个儿子,比他们大几岁体弱多病,有次父亲为他去寻药冒险爬了黑石山差点葬身蛇窝。
自那以后,两家更是亲昵,周晦不仅一次提出要与他们家联姻结成亲家。
不过父亲说孩子还小,等他们大了再看看。
没曾想,那般的好友,竟成了背后插刀之人。
想到过去,兄妹俩都有些伤感。
“七年前黑水河决堤,我父亲身陨,周晦也成了失踪人口。
我以为他也死在那场决堤,但现在再看,没那么简单。”
“是啊,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能想到人心扭曲。”
裴彻一开始以为兄妹俩在怨周晦背叛。
不过说实话,玉昆以他幼子性命作要挟,他为救儿子的命也合情合理。
但再仔细品了品,感觉兄妹俩怨气很大,远不止改信这么简单。
裴彻还待深思,云昭已然开口:“若只是偷偷改了密信,何以全天下人都只谩骂我父亲一人,而他作为漕运使的上峰却能完美隐身??”
裴彻也品过味来了。
世人只知道云庸误国误把泄洪当成炸坝,所有人都在骂漕运使。
事实上,假设漕运使的上峰不同意,他又怎么命令的动下面的人去炸坝?
除非是事实已然发生后,他自己煽动民众,散布了谣言。
否则正常逻辑,人们怎么可能只埋怨漕运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