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那么自私。
他属于这些孩子,属于音乐,属于山林。
唯独不属于陷入泥淖的她。
……
考察要一个月,两人干脆过去未来都不提了。
徐舟得了令,务必要款待好远道而来的领导。
校长主动接过了所有课程。
于是这一个月,徐舟天天陪着她。
梁南芝每天去山里,徐舟就给她做向导。
送她路边的野蔷薇。
也带她偷刮蜂蜜。
陪她在小溪里踩水。
他们唱歌,弹琴,品尝野樱桃。
在漫山遍野的野百合花丛中接吻。
或者吃炖大鹅。
……
徐舟的幸福肉眼可见,又因为心知肚明的未来,带着分崩离析前的窒息。
美丽,脆弱,摇摇欲坠。
不可提及的过去,无法触碰到未来。
他们是世界上另一个自己,却要永恒的孤单。
有一天梁南芝在拐角看见他的学生问他。
表情小心翼翼,快要哭了。
“徐老师,你要回家了吗?”
徐舟不出意外的摇头,
回家?他没有家。
考察结束的时候,两人都没有提及联系方式。
徐舟想问,能留下吗。
又想说,我等你。
可笑可笑。
他们连沉默都是默契的。
……
离开的时候,徐舟没有送行。
梁南芝爬上车兜,没有回望。
忽然一个小男生,牵着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抱着一大捧向日葵,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艰难的把花抛上车。
那花用蓝色丝带扎着的,所有的软刺和绒毛都被扎好,一点也不划手。
很大一束,热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