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还有我。”秦淮笑吟吟地望着她,“不过你素来最怕疼,我也怕,你觉得我会为了你去割心头血给你炼药?”
楚熙撇撇嘴,无奈道:“我用一百万两,买你心血如何?”说笑而已,秦淮虽然符合,她也不愿意要。
“好啊,一百万两黄金,什么时候付账,什么时候交货。”秦淮含笑点头。
嗤笑一声,不搭理她,起身晃悠悠地往外走:“没关系,我花五百万两银子悬赏,不信找不到半个符合条件的人。”
一出门,就看见林湘在外边等候,看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两人并肩走到宣德殿,各自坐了,楚云上茶,退到一边才道:“轻语,你总算肯回来了。”
林湘脸色不大好看,眉头从刚才一开始就没松开过。“子锦,怎么才一阵子不见,你脸色就变得这么差?我一回来你就吐血昏迷,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熙却道:“这事不急,以后再说。你回临州可有什么大事?”
“有。”林湘点头道,“我探听到了你娘亲的消息了!”
“真的?”楚熙霍然站起来,惊喜万分道,“你找到她了?”
林湘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说,摇了摇头。
宛若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她失望地坐下去,喃喃自语:“也是,她不肯见我,我杀了父王王兄也就罢了,竟然连整个王宫都屠杀了……她不肯见我,也是这个道理。”
“不是这样,”林湘坐到她身边,抱着她道,“子锦,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是他们要杀你,你不过是反击罢了。太夫人不是不见你,是我没有找到她。”
靠在林湘肩头,楚熙眼泪就流了下来,哭的梨花带雨般,红着眼,哽咽道:“她不要我!她早就不要我了!她总对我冷冷淡淡的。从我有记忆开始她就让我一个人住在冷冰冰的宫殿里,只有你肯陪我玩。到大了些,是她让父王送我去京城,她不愿意见我!连她病了,嘴里都喊着‘不要熙儿,我不要见她!’……我就算做得再过份,她也只是让父王免我的罪。”
“我知道她心里有恨,可是我是她的孩子,她怎么可以这样待我?她唯一给我的礼物便是那块冰冰冷冷的双凤玉佩!从小到大,她视我如噩梦,最后居然逃开王宫!因为她走了,父王变得不爱我,开始放纵王兄欺负我!轻语,要不是你,我就输了……”她哭得动容,悲痛欲绝,连眼角流出的眼泪都带着猩红。
林湘抱着她,听得也湿了眼眶,带着哭腔道:“你不会输,是我答应要保护好你的,所以我不会背叛你,子锦……”
“你不懂,我看你喊着林大人爹爹的时候我有多羡慕,你娘亲虽然不在,可是你有那个疼你疼到骨子里的姨娘。我虽然有父王,可是我的父王让王兄杀我,我虽然有母后,可是我母后却抛弃了父王和我!我一直找她,她却避而不见!为什么?我有钱,我有权,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了怀槿,可是我却忘记了一切!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的泪水打湿了那身红色的长裙,悲恸的哭泣让林湘也忍不住心疼。
两个人互相拥抱着,互相取暖,从声嘶力竭的悲鸣,到最后无力地默默流泪,再也没有任何言语能够治愈心里被撕裂开的创伤。
而在宣德殿外,正准备给楚熙送药看到两人相拥的楚浔站着不动,面无表情的脸,让成恩心中暗自叹息。
“殿下,起风了,咱回罢。”撑起竹伞挡住雪花,成恩苍老的脸刻满了沧桑,微微抬起眼皮,哑着声音道。
楚浔点点头,把药放在殿门外,然后转身慢慢走进雪地。
她眼神有些迷茫地不知落在何处,紧抿着的薄唇轻启道:“成恩,本宫是不是不该来?”
成恩有些佝偻的身子弯得更低。自从他干儿子成贵被处死之后,他的头发全白了,人也失去了笑容,后来映月因为成贵的事情而精神不济,被遣送出宫之后,他原本挺直的腰板,变得佝偻了。
这位年过五十的老人看过了很多事情,也看破了很多遮眼物,知道楚浔此刻心里的复杂,便低头哑声道:“殿下的本心,可曾后悔了?”
看着地上的白雪,楚浔缓缓摇了摇头,轻笑:“长公主奉命前来,楚怀槿却是由心而来。也罢,一切顺缘就好,我心清明则万物于我而无忧。”
成恩沉重的眼皮子动了动,无声地笑了。
楚浔望见不远处楚笙穿着厚厚的衣服,把自己包裹得严实,站着等她。她对他招了招手。
楚笙走过来,对她行礼,被她打断:“这里不是皇宫,就不必这么多礼了。”
楚笙板着脸还是行了一礼:“礼不可废。皇姑姑,可以陪楚笙一会儿么?”
“好。”和楚笙慢慢地走在雪地里,楚浔低头看他,见他也在看自己,便笑道,“做什么这般看皇姑姑?”
楚笙老气横秋地道:“皇姑姑可知,轻语姑娘与小皇叔的渊源?”
“知道。”楚浔点了点头,“她们自小一起长大。林姑娘多次救了子锦,两人感情甚深。”
“皇姑姑又知,何谓‘知己’,何谓‘夫妻’?”
呵。楚浔嘴角勾了勾,笑道:“人小鬼大。楚笙,你小皇叔给了你多少好处,需要你来替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