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名笑道:“殿下,微臣为殿下解这诗文。”
他拿着竹签念了一遍:
“慧敏聪达知神意,极及本是为苍生。”
“必怀天下心广阔,伤怜大道止其行。”
念完,空名将签收了,说:“殿下可明白了?”
楚浔蹙了眉头,走了两步,抬起头看了看天帝,又回头去看低眉顺眼的空名。
“若是能够得我所要,哪怕结果如此,本宫决然不悔。”
空名低声道:“殿下真是如此想的?”
“是。”
空名深深叹了口气,缓缓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楚浔淡然道:“宁教我负天下人,毋叫天下人负我。”
她伸手搭上天帝的膝头,扬起头露出决绝的神色,望着天帝的眼睛,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跟空名说话,她说,“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终、负、卿。”
“主子,你看,那不是念溪姑娘么?”楚云惊讶地指着在侧殿等候的莫弃。
楚照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侧殿的门口空无一人,嗤笑道:“怎么?你想念莫弃了?大白天的做梦啊楚侍卫长。”
楚云再看去,果然没有一个人影,哂笑道:“奇哉怪也,奴才明明就看见她人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阿云啊,你要是想见‘念溪姑娘’就去长公主府,她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这清净绝尘的地方哪来的莫弃?难不成还来和寺官私会?真是可笑。”
楚云委屈地跟着楚照走,一边委屈一边道:“奴才刚才真的看见了……说不定殿下也来了……”
“怎么哪都有她楚怀槿的事,你让你主子我休息休息好不?嘁。”楚照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自顾自往山门外走。
楚风依靠着树干,看主仆二人来了,会和到一处,张望道:“怎么不见空名大师?”
“见什么见,不过就是个腌臢迂腐的奴才,净胡说些鬼话。”楚照脚步停滞了一下,又继续走。
楚风了然,楚照是不打算让她见到空名了,便故作轻松一笑:“可就委屈君侯了,脏了您的眼。”
楚照走了几步,停下来,看她:“无论如何,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办到。”如果,在我死之前。
“我一直相信你。”
“主子,如何了?”莫弃进了正殿内,看见楚浔一个人看着天帝像发愣,便出声询问。
楚浔收回目光,先一步走出去,边走边道:“无事,走罢。”
莫弃追上她,问:“主子要回府了么?还是要去街上走走?今日是冬末,晚间有灯火可以看。白大人今早过来了,问主子愿不愿出去走走,她可以陪主子去。”
“……”楚浔想起了那次和楚照出去,结果被下到大牢里,最后因为要阻止皇帝给楚照封赏而惹皇帝不悦。
“也罢,去便去罢。”楚浔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阁中计阴谋暗套,夜下市生死未卜
和楚渝和莫离分别后,看着她们进了皇宫,楚浔才疲惫地放下轿帘。
莫弃坐在马上,挥一挥手,轿子重新被抬起。
楚浔从袖子里取出一支竹签,细细端详。
这支签是为楚照而拈的。
也不知是不是楚浔运气差了,拈自己的签是下下签,拈楚照的签,却是拈了一支更加不好的签。
上面的莲花极尽研态,却锋芒毕露,这便不是好的。下头的诗句更别说了,让楚浔捏在手心都觉得滚烫。
浅浅叹息一声,把它收回袖内,手指轻柔额角,闭目养神。
轿子停了好一会儿,楚浔依然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