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眉荫有致廷的呵护常常露着笑,一段时间下来丰润了不少。因为致廷的老家在四川,胤祯特许了他告了假带眉荫回乡省亲。清竹轩本就人少,眉荫一走更显得冷清。胤祯调了原先给他整理书房的丁香和丁菊暂时替代眉荫的工作,两姐妹整日一唱一和倒也热闹些。
正月里恰逢太后七十大寿,皇上除了免去京城百姓半年的赋税给太后祈福外,还特别在宫里摆了宴席替太后祝寿。当日胤祯带着我入宫拜寿,见太后神采飞扬,众人甚是欣慰。我找了很久都不见一直在旁侍奉太后的兰姑姑,与兰姑姑许久未见,我甚是挂念她。晚宴过后,太后留下众人一同听戏,我告知了胤祯,便偷偷离了席去慈宁宫看望兰姑姑,却被告知姑姑在数月前已经搬离慈宁宫。我找来了与兰姑姑一同伺候太后的福公公问个明白,才知道兰姑姑已得皇上应允,住进了当年苏麻嬷嬷住过的屋子。
“福公公,姑姑可是出家了?”
“回福晋,奴才不知。奴才只瞧见那日皇上来的时侯姑姑跪在里头,皇上走了没多久姑姑就拜别了太后。奴才也是听人说起才知道原来姑姑去了苏麻嬷嬷的屋。”
“是这样。那烦请公公带路,我想去看看兰姑姑。”
“嗻。福晋请。”
福公公提着灯笼在前头带路,我跟着他来到一座小院,屋里头点着灯,表示主人还未就寝。
“福晋请稍后,由奴才去通报一声。”
如愿
李遥病痛,医生交待卧床一月,很抱歉,暂停一月,等身体康复就回来。这是李遥第一次写文,希望把这件事坐好,绝不会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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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快有小半个时辰,福公公才从里头出来,我迫不及待走上前去问道:“公公,我是否可以进去了?”
“福晋请留步。这个锦盒是兰姑姑托奴才交给福晋您的,姑姑说身子不适不方便见客,福晋请回吧。”福公公做出“请”的动作,我无奈,只好收起了锦盒随他离开了小院。回到畅音阁的时侯大戏正演到□,我却无心看戏,心里始终挂念着那只锦盒。好容易等到散场,我拉着胤祯急急告退。
回到府里我直奔清竹轩,打开锦盒一看,里头放着的是一封信和一串佛珠。
“玉瑶:
馨兰一切都好,不必挂心。并非不愿相见,只是馨兰如今已心无杂念,除每日吃斋念佛为大清祈福,不再另做他想。玉瑶是通透之人,只是会兜转于身边之事而妄自烦恼。往后馨兰不会再离开小院,这串佛珠便当作相识一场的纪念,若玉瑶受烦恼所困,也可持锦盒里的佛珠前往回清寺找鉴壹大师解惑。
馨兰另有一事相求,若有朝一日馨兰先于他离世,请玉瑶转告于他:馨兰与他没有谁欠谁,对馨兰而言,此生能与他相遇相知,已余愿足矣。
馨兰上。”
我想兰姑姑是真的释怀了,不论当初她与皇上、与德妃之间有多少纠缠不清的恩怨,随着她的退隐一并烟消云散,她用她的豁达换取了三人的自由,结局总算是圆满。兰姑姑的信除了对我们多年相识做了交待,还提醒了我一个被遗忘许久的名字:回清寺。十几年前我就是在回清寺里撞到个奇怪的和尚才来了这里,如今再次听到这三个字不免有些感慨。在我心里我也隐约感到这中间必有某种联系,而如今我已抛不开这里的人和事,因此也不敢再次去访。我把信和佛珠一并放回锦盒仔细收好,对胤祯只是交代了兰姑姑的事,而回清寺则是只字不提。
自从兰姑姑离开太后以后,我便常常入宫探望太后,太后如今年事已高,身边侍奉多年的人又离去,难免会觉得孤单,我能时常陪伴在旁也是替胤祯尽一份孝心。
今年入秋以来虽不算太冷,天气却总是阴沉沉不见好,昨日连着下了一整天的雨,我从宫里探完太后回来就觉得浑身无力,晚膳也懒得用就一觉睡到今天早晨。我醒来的时侯胤祯已经上朝去了,丁香端了水伺候我洗漱,丁菊则端了早点进来。
“今儿个天气倒好了,福晋睡了一宿可好些?厨房预备了小米粥,奴婢加了点红枣进去,福晋要不要尝尝?”
我觉着还是四肢无力,便说:“不必了,睡了太久感觉昏沉沉的也没什么胃口,还是不吃了罢。”
“是。”丁菊担忧地看了看我,撤了早点就出去了。
丁香一边替我梳头一边说道:“福晋昨晚个没用晚膳,连带爷也没了胃口,用了两口就在屋里头陪着福晋。奴婢昨晚夜半起身的时侯还瞧见屋里头点着灯,今儿个一早爷又上朝去了,这样下去可不行。福晋还是多少用点,爷看了也好放心啊。”
我想想也有理,便说:“那好吧,你让丁菊给我弄点金桔水喝,喝完我再吃。”
丁香应了我出门,刚好撞上急步进屋的胤祯。
“怎么就起来了,不是不舒服么?七儿你有没有怎么样,要不要叫个太医来看看?还是你想吃什么,我叫他们去弄?”胤祯一路赶回来,额头上还带着汗珠,我拿了帕子替他抹了汗,笑道:“你问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个呢?我好的很,就是连着几日进宫累了些,睡上几天就好。”
胤祯把手放在我额头上,反复确认我没有发烧才安心,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刮了我的鼻子一下,“我这几日多了几件差事办没好好照顾你,你定是出门也不多加一件衣服着了凉,这丁香丁菊怎么伺候的,我得好好教训她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