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檐虽说笑着点头,可是眼神总在屋内飘,闷闷地不说话。
文侪没理会他的反常,只还觉得兴奋得有些飘飘然,倚着房墙喘气,喘,再喘。
“呼、呼、呼——“
“呼——呼——”
“呼————”
他的目光在屋里转着,从那没有半点宿舍该有的配置的地面,转向了挂在房梁上的那只大眼。
高高在上、毫无温度的大眼。
他的心脏忽而剧烈一跳,好熟悉,好熟悉,他在哪里看到过那只高高在上的眼睛,他在哪里感受过那高高在上的视角?
他回忆着、回忆着,蓦地发觉他脑海里的回忆变得有些模糊,看任何东西都好似隔了些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回忆里的戚檐离他那么的遥远?
为什么那戚檐旁边还跟着个其他人?
他等待着那人回头。
——是他文侪的脸!
文侪腿脚发软,一下便顺着墙滑了下去。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他的回忆怎么可能皆是上帝视角?
错了、都错了!
就在那一刹,他和戚檐血管之中涌入万般电流,痛得他们瘫倒在地,抱身抽搐不止。
文侪阖眼前,看到整个世界有如一栋将要坍塌的老楼,一片片地褪下墙皮,在他们面前瓦解殆尽。
第78章
“我看见角落里有个人在吃怪物,齿肉碰撞出粘腻的声响。”
“我拿刀的手颤抖着,挨近,挨近……”
“噔!刀子落了下去。”
2005年,渭止市名声颇响亮的黄腾登山俱乐部领着一队新人驴友进入西南山地探险,最终遭遇意外,死伤无数。
悲痛欲绝的驴友家属一纸诉状将俱乐部告上法庭,沉重的消息通过论坛迅速传播开来。
05年的空气中弥漫着来自山野的血腥味。
暴怒的网民与幸存者分食人肉,最终逼得俱乐部扫地关门。
同年,俱乐部幸存管理人员集体自杀案成了一桩悬案。
最后一个死者乃俱乐部领队之一。
据说,在一暴雨夜,他跨过轰然坍塌的电线杆子,独自一人回到了外墙写满侮辱性红字的俱乐部旧址,兀自倚靠着被砸碎的玻璃窗,往喉中灌入了一整瓶农药。
垂落的电线由于防护层老旧,不耐磨损,在地面上摩擦数回后彻底报废,临近街区的电力不稳将目光招引至这被遗忘许久的黄腾登山俱乐部门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