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头晕目眩,若非攥紧了棺木,早已后仰摔倒。
他知道,
他就是知道。
那是一堆狐狸骨。
那是文侪的骨。
“你、究竟是谁?”
戚檐瞪着发红的眼看向了缄默的文侪。
第42章
“狐剔骨,葬玉棺,起死人,肉白骨。”
男人拈着狐狸的碎骨,洒进了玉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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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场梦。”文侪说,“那梦好荒唐,可我忘不掉。”
孩子从山沟里抱回一只小白狐狸。
那狐狸是个妖怪,生着狐耳与尾巴,却同样生得人身人面。家里人都劝他趁早扔了,可男孩不肯。
孩子很快长成个健壮男人,只是日子过得很是苦。
邻里多讥嘲,说男人为白狐所惑,命里困厄。
男人抱着他的狐狸,不以为然。
奈何众口铄金,男人寡不敌众。
阴晦雨夜,他还是抱着雪白的狐狸离开故乡。
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后来,山里多了口玉棺。
不见狐狸,也不见男人。
洞穴里头晦暗不已,仅有几盏油灯在烧着命。
文侪睁开眼,在能清晰感受到血液于血管之中流淌时,他记起一个男人与狐狸的故事。
故事很长,很单调,却不平凡。
那故事走完,他也像是走尽了一生。
他很快便擦去面上不知何时落下的两行清泪,在触及九条白尾时确信了自己便是故事里头那只狐狸,而眼前倒在床上的,就是那个男人。
他不多时便想起了男人的名字——“钱柏”。
这阴梦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当他确信自己是只狐狸时,他便不会再为之茫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