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告诉她,台湾一年四季都有花,告诉她,台湾画家笔下的南国,如何让二十世纪初的日本惊艷,而她就像陈进笔下纯净美丽的曇花。
&esp;&esp;她会轻轻抚摸我黝黑的脸,笑说她没办法理解,那么大的太阳怎么还没把我的彆扭晒乾。
&esp;&esp;最终,她来不及牵着我的手来到这里。
&esp;&esp;就算那时候,我跟她都以为,我们会在南国的阳光里常相廝守。
&esp;&esp;「到了。」思澄从背后抱住我。
&esp;&esp;感觉到她柔软的胸部,我心头一怔。
&esp;&esp;「不要碰我!」我剎车,挺起胸,让背部离开她的身体,她轻巧地跳下来。
&esp;&esp;「刚刚说到了,家豪没听见。」她笑吟吟的,不在乎我的怒气。
&esp;&esp;我们学校虽然学生不多,但因为有农学院,所以校地很广,还有一块林地,种满各种植物,宛若一个小型植物园,中间有个不大不小的生态池。
&esp;&esp;思澄让我把脚踏车停在林地旁的停车架上,蹦蹦跳跳拉着我走进去。
&esp;&esp;「嘉义公园!」
&esp;&esp;「你是说,这里很像嘉义公园吗?」
&esp;&esp;她兴奋地点头:「外公最喜欢的。」
&esp;&esp;一般在台湾提到植物园,,盛讚嘉义植物园的美丽,四年前暑假回台湾的时候,曾跟若亭一起去过,在喧闹的城市里,被遗忘的森林安静地呼吸着,在南台湾更加刺眼的阳光下,自由奔放地生长,就像陈澄波绘画的笔触,充满南国独具的生命力。
&esp;&esp;「你是嘉义人?」
&esp;&esp;她摇摇头:「外公是嘉义人。」
&esp;&esp;我们走到生态池边,找了一块乾燥的地方坐下。
&esp;&esp;「那就是山芙蓉。」她指着不远处几棵约五公尺高的植物。
&esp;&esp;「为什么要那么早来?」
&esp;&esp;「早上是白色的,下午变红色的!」
&esp;&esp;「这么神奇?」
&esp;&esp;「嘘!」她紧张地用右手食指压住我的嘴唇。
&esp;&esp;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山芙蓉,圆圆的花一朵接着一朵开了,洁白的花瓣带着露水,花心是鲜艳的橘红色。
&esp;&esp;「是不是很可爱?」像是害怕会吓到那些花一样,她小声地在我耳边说。
&esp;&esp;我忍不住笑了。
&esp;&esp;你比那些花更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