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悬刚从凳子上站起来,一听这话,当即在原地站住了。
“你不问下我今天干什么去了吗?”薄悬看着他,“我不是故意不见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蒋寄野总觉得他声音有点抖。
蒋寄野说:“不想知道——那是你的个人隐私,我没权干涉。”
场馆的顶上装了一排大灯,所以即便身处在角落,两个人的表情也还一览无余无处遁形。
薄悬的表情……怎么形容。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一天前心怀愧疚的蒋寄野,能分分钟心里能蹦出八百字的小作文,感叹这人可真喜欢我,我可真优秀啊。
但站在这里的是知情的蒋寄野。
蒋寄野想想,手表和房车得补给人家当分手费,不能整太寒酸了,回头让邢岳麓知道了得笑掉大牙,于是补充了一句:“回头我……”
然后他哽住了,后面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里
只见薄悬的一双眼睛倏然变红,他本人也似乎有所察觉,飞快眨了眨眼,扭头想要蒋寄野的避开视线,然而一大颗眼泪已经在他转开头的前一秒调出来,顺着脸颊滑到下巴,无声砸到了地上。
蒋寄野:“……”
蒋寄野:“??”
我靠,真哭了?
这一滴眼泪的动静不亚于往地上扔了个手雷,蒋寄野头皮一炸。条件反射就要往后退一步,但立刻想起刘洋就在不远处,他一闪开不要紧,薄悬就得彻底暴漏出来,不知道的还要以为他把人怎么了。于是后撤的动作又硬生生忍住了。
蒋寄野心头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神智被冲击得七零八落,一脑门官司的同时没忘记回头冲刘洋打了个你先走的手势。
后者虽然疑惑,但机灵地比了个ok,拎着两个人的包走了。
蒋寄野拉着薄悬肩膀那块的衣服,把人拽到最边上,张了张嘴,质问也不是,安慰也不是。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蒋寄野僵硬地说:“你哭什么……夏杰不是都跟你说了,我这几天也没欺负你吧。”
薄悬抹了下眼睛,没吭声,把手里的纸袋朝他递过来。
“……什么东西?”蒋寄野脑子乱得像一团乱麻,异想天开生怕里头是个炸弹,没敢接。
薄悬说:“回来路上给你带的烤松饼。”
“哦……”
蒋寄野接过来。袋子入手沉甸甸,分量还不少,一丝若有若无的烘焙香气飘出来——还真是松饼。
薄悬带着轻微的鼻音问他,“你为什么拉黑我?”
蒋寄野心说还能为什么,不拉黑留着过年吗。
但是手里还拿着人给的东西,莫名有点气短,蒋寄野把心一横说:“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你要感觉心里不平衡,你也把我拉黑,咱俩扯平了。”
薄悬说:“不行,我舍不得。”
蒋寄野没好气说:“你舍不得,我舍得行了吧,祖宗你少说这话,咱俩熟吗你就上赶着说喜欢我,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喜欢我什么呀,喜欢我长得帅还是喜欢我家里有钱。”
话难听到这份上,以为人家肯定翻脸加翻篇了。
谁知道,薄悬竟然问他:“那我不说了——野营你还去吗?”
蒋寄野叹为观止,您老是怎么想起这茬的。对他一分钟八百个的脑回路佩服得五体投地。
您说呢,都分手了,还去个毛线球的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