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可以回?答,也可以选择装作没有听到。
他的问话在这个刚刚好的时机,不管怎么答,想不想答,都可以。
晚晚紧张起来,她忽地?轻轻颤抖了一下。
今晚她真的很?开心,非常开心,和容厌在一起居然能得到这样的感受。
她不够了解他。
那她想要再多了解他一些吗?
晚晚知?道,他是知?道她的。在他表明他的情意之前,她也早就注意到,他偶尔会对她心软,甚至有若有若无的心疼情绪。那时,她知?道他查清了她的过往,索性寸步不让,借此让他更心软、更心疼。
不知?道有没有她故意示弱的原因,他对她一直不止有爱欲,还有怜惜和珍重。
就算后来针锋相对……被折磨疼到昏迷过去那么多次的明明是他,而他一看到她难受,却还是会只顾着心疼她。他自己的痛苦,好像都没往心里去过。
他都不会恨她的吗?
她知?道他过去不比她容易,甚至是随时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危险,他总是一副强大到漫不经心的态度,总让人?忽略他本身的苦难,好像过去一点都不算什么,他就是那么冷漠、就是那么心冷薄情。
大抵情感便是如此,一点裂缝、一点好感、潜移默化的心软、便会生?出心疼的偏爱。
晚晚从小便知?道,爱也好、关注也好、偏向也好,若是她不去争取,那她什么都不会有。师父师娘,还有师兄,他们的偏爱也来得晚了些,她已经习惯了更爱自己,只爱自己。这个习惯,持续到了当下。
她曾觉得容厌的感情同样低廉,可到了今日,她再难以轻视半分。
他的爱意,是含着怜惜和欣赏,是世间仅此一份的珍贵。
那她呢,她要像容厌一样,分给另一个人?主宰自己的权利,从此喜怒哀乐也要让另一个人?影响,向另一个人?坦露出柔软的肚腹吗?
想再多了解他一些吗?
想要尝试喜欢他吗?
晚晚喉咙干涩。
容厌牵着她的手,到了一家铺子之前,低眸认真选了好一会儿,取了终于?挑选出的一方花钿,低头手指轻柔贴到她额上。
额心被冰凉的手指点了点。
他看着她的眼眸专注极了,浅色的瞳眸被火红的灯笼映照地?璀璨夺目,呼吸轻轻拂在她面上,吹动的发丝落到颊上微痒。
“这是上陵的习俗,花朝节,神女印。”
此刻,他为她贴上花钿,她是他认定的神女,他甘愿做她的信徒。
受他此生?唯一的爱慕、供奉、信仰。
神女却不必回?头。
正如江南景的走马灯上,一生?为期,一期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