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陛下如今在?解毒,那他不能接触的药,便只有皇后最?清楚,太医令便也没?有自行用什么药。
晚晚应了一声,轻声与他交谈了两句,便走?进了殿舍之中?。
寝殿之中?的药香之外,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晚晚渐渐收拢紧了手指,步步如负千钧。
她一路上听紫苏细细说了当时的凶险,也包括他说他要亲自去?为她的寝殿折梅花……
思绪万千,没?有头?尾。
走?进里间,晚晚举目看去?。
她看到的不是昏迷之中?的容厌,而是靠坐在?床头?,脸色更加苍白的他。
他漆色的长发散着,右侧的手臂被用木板和细布固定着,颈间还有被砸出来的淤青和碎片划出来的细细伤痕,更显得整个人脆弱地不行。
容厌垂着眼眸,用完好?的左手松着右侧绑地紧了些的细布。
没?有用针用药,便只是压迫住血脉来止血,也幸好?没?有伤到要害之处。
听到有人走?进来,容厌漫不经心地往外看了一眼,晚晚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她身上披着的氅衣还没?有解开,周身萦绕着外面冬日的寒意,素净的小脸被氅衣裹着,显得更加雪白了些。
她面色不算很红润,不知道是因为外面天气太冷,还是她今日出去?的这一趟并不算让人高兴。
晚晚的视线沿着他受伤的手臂往上,一直到他精神不高却?依旧清透漂亮的眼睛。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容厌同样也只是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他近乎贪婪地看着她,好?一会儿?,苍白地微微泛着青色的唇瓣分开了些,他先开了口。
“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晚晚轻声道:“因为听说你受了很重的伤。”
受了伤的容厌唇角却?微微翘起了些,这抹弧度又很快抿平。
“不重,小伤。”
他停顿了下,“不需要你中?途专门?回来的。”
晚晚走?到他身边,通过看他此时处理过的伤口,以及太医令方才的寥寥几句,去?推测他到底情况怎么样。
她倾身靠近过来,容厌长睫眨动?,喉结滚动?了一下。
晚晚抬手帮着他将用来止血的细布解开,他的衣袖变得满是不平整的褶皱。
随着她的碰触,她似乎感觉得到,他原本平静的心跳,也加快了些。
晚晚手顿在?半空,忽然就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最?后坐在?床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
她轻轻道:“手臂骨裂,幸好?宫灯只是擦着头?颈而过,而不是实实在?在?砸上去?。既然不重,小伤,不需要我回来,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