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枫苦笑道,“我的公主大人,我看什么了啊?”
孙延真在一旁轻轻一笑,“鸾凤郡主也是一个美人胚子,如花似玉的,姣姣柔柔,难怪驸马会直了眼。”
薛枫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道,“延真小姐,鸾凤郡主到底怎么了?真的是中了毒?”
“不错。我今日为她针灸把脉,已经初步断定,她所中之毒是罕见诡异的绝心之毒。此毒,传自西域,是一种慢性之毒,刚开始服用不会对身体构成伤害,但时间久了,就会慢慢将身体的机能破坏,先损伤血脉,后逐渐进入心肺,一旦发作,神仙也无救。而且,毒发之日,人会神态安详,在睡梦中被甜美地走向死亡。”孙延真缓缓而言,声音既娇柔又低沉。
“绝心之毒?”薛枫喃喃自语,心想,看来,这古代社会有很多东西是很神奇的,一种毒素居然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死去,简直可以跟现代社会中的一些化学毒剂媲美了。
“鸾凤中了毒?怎么会呢,她是江夏王的唯一女儿,宝贝疙瘩,怎么能中上这种邪门之毒?难道,是有人暗害于她?”高阳有些惊诧地皱了皱眉头。
“延真从旁侧击,也没有从鸾凤嘴里探询到什么。看起来,她对中毒一无所知。暂且不管那么多了,先为她排除了毒,再说吧。”孙延真摇了摇头,“为了给鸾凤郡主针灸排毒,延真只好再在府中呆些时日了。驸马和公主,延真回房休息去了。”
“对了,延真小姐,长乐姐姐的毒排得怎么样了?”高阳大声道。
“基本无妨了,再将养些时日,就好了。”孙延真身子一顿,没有回头,说完,继续前行,白衣闪处,丽影已经进入房中。
薛枫沉思着。高阳脚一跺,娇嗔道,“明堂,你要让我陪你站在这里发呆吗?”
薛枫低头看了看她娇艳无比的面容,那一丝薄嗔,不但没有让容颜失色,反而更加映衬出一种娇媚,令人回味无穷。他轻轻伸出手去,将高阳额头前飘洒下来的一缕乱发梳理了一下,柔声道,“高阳,你先去客厅,估计豫章她们都在准备吃饭了,我在这里考虑点事情。”
高阳小琼鼻子一吸,刚要说什么,马上又想起李恪的话,“高阳,不可太任性,既然跟了他,就要处处体贴于他。”想到这里,她松开紧握着的手,轻轻道,“好,明堂,我先去了。”
一阵微风抚过,热乎乎的,让人感到心烦意乱。突然,一道黑影闪过,“薛驸马!高忽回来了。”
“如何?”薛枫顿时兴奋起来,两只手在空中虚虚地挥舞了一下。
“一切顺利,高忽按照驸马的吩咐……”高忽健壮的身子微微一躬,低声说道。
“好。多谢你高忽先生,薛枫感激不尽。”薛枫一甩袍袖,长吁一口气,径自走到石凳上坐下。
“高忽乃一个下人,既然公主命高忽跟随驸马,高忽自然会一切唯驸马之命是从。”高忽黑黝黝的脸上一片肃然,略略有一丝恭谨。
“哪里话,莺歌既然呼你为叔,薛枫自然也当如此,请坐,高忽先生。”薛枫笑着站起身,肃手让道。
“高忽不敢。”高忽身子一颤,依旧站在那里。他本是泉盖苏文的一个贴身侍卫,对泉盖家族忠心耿耿,为奴为仆惯了。泉盖莺歌如今落魄至此,唤他为叔那是有感于他的忠心护卫,可薛枫则不然。他可是堂堂的大唐驸马,文才武略名躁一时的大人物,一口一个先生地叫,多少让他有些感动。
“薛驸马,高忽此生誓死守卫莺歌公主。公主国破家亡,念在她对驸马情深一片的份上,请驸马善待公主,高忽愿意为驸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高忽突然跪倒在地,叩首下去。他的“汉话”不是很好,这些话是结结巴巴说出来的。
“请起,高忽先生。你放心,有薛枫在世一天,决不能让莺歌受一丝委屈。她说得对,从今往后,她不再是高丽公主了,而是我薛枫的女人。”薛枫伸手扶起高忽,重重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驸马爷,长孙无忌大人来访!”一个家仆站在内院的拱形圈门外,大声禀道。
“长孙无忌?”薛枫一惊,“难道?”
一念及此,他眼角闪过一丝寒光,低低道,“高忽先生,还得麻烦你一趟……”
高忽应声而去。居然没有走大门,而是直接越墙而去,黑影一闪,人已经失去了踪迹。薛枫看得呆了,飞檐走壁,踏雪无痕,与他一比,自己这点“武艺”跟小孩玩意儿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长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袍袖一甩,冷哼一声,“长孙大人,我来了!”
飞快的脚步,袍袖甩动着,一路走来,行云流水潇洒飘逸的身姿,让几个进进出出带动丫鬟和家仆们看得呆了,看得痴了。
第三十章 西山禅寺
长孙无忌高座客位,手中端着一杯茶,正与豫章和长乐、高阳、柳湘兰轻声谈笑。薛枫昂首快步走了进来,淡淡一笑,“赵国公大人光临,薛枫有失远迎哪!”
“薛驸马,客气了。”长孙无忌起身微微一笑,“无忌此来,为了上次丹药之事。无忌误听僧人无稽之谈,错怪了驸马,实在是汗颜。无忌已经上书向陛下请罪,今特来向驸马公主负荆请罪!”说完,他深深躬身下去。
“些许小事,何必挂在心上,过去就算了。”薛枫言不由衷地说着,身子往一旁闪了闪。长孙无忌不但有爵位,还是大唐的开国元勋,又是长孙皇后的兄长,是长乐和高阳的亲舅舅,他多少还得顾及一下长乐和高阳的面子。
“舅父,我们本是一家人?